李莲花闻言一怔,随即失笑:“阿飞,你什么时候也会说这种话了?”
笛飞声双手抱臂,目光依旧追随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固执,冲动,眼里容不得沙子。”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不过比你当年更沉得住气。”
李莲花掩去眸中的不明情绪,摇头轻叹:“她比我清醒多了。”
两人沿着青石板路往普渡寺方向走去,山间雾气渐起,将远处的庙宇轮廓晕染得模糊不清。
“你当真要放任她杀云彼丘?”笛飞声突然问道。
李莲花脚步微顿,袖中的手指无意识摩挲:“若真到那一步...”他声音低沉,“我会亲自动手。”
笛飞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与此同时,百川院地牢深处。
石水听完李寻渡和方多病的来意,眉头紧锁:“李姑娘,你确定要这么做?云彼丘若是……”
“我自有分寸。”李寻渡指尖轻叩剑鞘,发出清脆的声响,“石院主只需帮灵渡阁这个忙。”
方多病在一旁看着两人打哑谜,急得直跺脚:“李姐姐,你到底要做什么啊?不是说好要...”
“闭嘴。”李寻渡一个眼刀甩过去,方多病下意识噤声。
她转向石水,声音放缓:“这些年云彼丘暗中传递的消息,我需要一份完整的记录。”
石水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好,我这就去调取。但李姑娘...”她欲言又止,“有些事,灵渡阁终归不能插手太多。”
李寻渡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
当两人从百川院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方多病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问道:“李姐姐,我们现在去哪?”
“回普渡寺。”李寻渡翻身上马,衣袂在晚风中猎猎作响,“狮魂的消息有了,我们该启程了。”
方多病望着她冷峻的侧脸,忽然觉得他这个小师叔身上有种令人心惊的决绝。
他咽了口唾沫,赶紧策马跟上。
夜幕降临,普渡寺的钟声悠远绵长。
禅房内,李莲花正在翻阅一卷佛经,忽听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抬头,正对上推门而入的李寻渡的眼睛。
“回来了?可曾用过饭了?”他合上经书,示意她坐下。
李寻渡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放在桌上:“狮魂的下落,十年前他最后一次出现在采莲庄。碰巧采莲庄近日有一起新娘落水案,可以借这个名头过去。”
李莲花打开信封看了里面的内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明日启程,去找狮魂。”
窗外,一轮残月挂在天际,山风穿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十年前那场未尽的厮杀,至今仍在某个角落延续。
————
晨雾未散,山间清露沾湿了衣角。李莲花站在石阶上,望着远处层叠的山峦,神色平静。
方多病背着包袱,一脸兴奋地跑过来:“李莲花!李姐姐说狮魂最后出现的地方在薛玉镇采莲庄,我们快走吧!”
李莲花收回目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急什么,阿渡呢?”
“她在跟无了大师告别。”方多病挠了挠头,压低声音,“不过……她脸色不太好。”
李莲花眸光微动,还未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李寻渡一袭素衣,腰间佩剑,神色冷峻地走来。她看了李莲花一眼,淡淡道:“走吧。”
笛飞声早已在山下的莲花楼中等候,见他们下来,冷哼一声:“磨蹭。”
李寻渡没理他,径直上了二楼。李莲花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也笑着进了莲花楼,“走吧。”
几匹马拉着莲花楼缓缓前行,车轮碾过尘土,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李寻渡自上了二楼便再未露面,房门紧闭,仿佛与外界隔绝。
笛飞声独自坐在莲花楼前的横栏上,抱臂闭目,对四周的动静置若罔闻。
李莲花悠闲地走在马侧,手里捏着一把干草,慢悠悠地喂着马,时不时还哼两句不成调的小曲儿。
方多病走在一旁,眉头紧锁,目光时不时地往楼顶的笛飞声身上瞟,眼神里满是狐疑。
终于,他忍不住凑到李莲花身边,压低声音道:“李莲花,阿飞有问题!”
李莲花头也不抬,继续喂马:“哦?什么问题?”
“我昨日亲眼看见他鬼鬼祟祟地见了一个人!”方多病瞪大眼睛,信誓旦旦,“那人一身黑衣,行踪诡秘,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阿飞肯定瞒着我们什么!”
“放心吧,我认识他十几年了,对他一清二楚。”李莲花轻笑一声,拍了拍马脖子:“方小宝,你是不是又偷看江湖话本了?怎么整天疑神疑鬼的?”
“我没瞎说!”方多病一把夺过李莲花手里的草料,气鼓鼓地瞪着他,“你老实交代,阿飞到底什么来路?你上次还说和他只是一面之缘,怎么现在又变成认识十几年了?”
李莲花眨了眨眼,故作无辜:“我说过吗?”
“李!莲!花!”方多病咬牙切齿,恨不得掐他一把,“你再糊弄我,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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