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渡将请帖轻轻放在桌上,指尖在边缘摩挲片刻,眼底映着窗外的月色,语气沉静:“这次漫山红邀请的这些人,要么身怀异术,要么身负盛名,看似杂乱,实则都有可利用之处。”
“玉楼春这次设宴,恐怕另有图谋。”
她说着抬眼看向李莲花,眸中闪过一丝犹豫:“漫山红向来只邀男子,我若贸然现身,反倒打草惊蛇。”
方多病挠了挠头:“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你们在门外干等着吧?”
燕敖懒洋洋地靠在窗边,闻言挑了挑眉:“谁说灵渡阁只有苏木一个男司主?”
“那还有谁?”
“自然是小爷我呀。”燕敖笑嘻嘻地凑过来,从袖中掏出一枚青铜令牌,放到桌上,上面刻着“灵渡阁暗司”六个小字。
方多病看到桌上的令牌一愣,上下打量他:“你?司主?暗司司主?”
燕敖咧嘴一笑,将那块玄铁令牌在方多病眼前晃了晃:“重新认识一下,灵渡阁暗司,燕敖。”
方多病瞪大眼睛:“你?整天吊儿郎当的样子,竟然和商隐一样是司主?”
燕敖一听,顿时来劲了,得意的扬着下巴,故意把令牌在方多病眼前晃了晃:“怎么?看不起人?我燕敖掌管灵渡阁江南三十六处分舵的时候,你小子估计还在天机山庄玩泥巴呢!”
方多病瞪大眼睛,满脸写着这个世界疯了,“灵渡阁的司主不应该都是像商隐那样稳重可靠的吗?”
商隐在一旁淡淡道:“灵渡阁的暗司主要是接触毒物,燕敖虽看着不靠谱,但论毒,灵渡阁还无人能及。”
“我好歹也是个司主,虽然不如苏木那家伙名气大,但我去赴宴,也不算辱没了他玉楼春的面子。”
“你——”方多病气得跳脚,却被李莲花按住了肩膀。
“好了好了,别闹了。”
李莲花轻笑一声,目光却落在李寻渡身上:“即便如此,我们三人入席,你和阿飞如何接应?”
李寻渡沉吟片刻,抬眼对上李莲花的视线道:“我可以混入宴会上的美人之中。”
李莲花唇角的笑意瞬间淡去,还在方多病肩膀上的手骤然用力,方多病疼得龇牙咧嘴,想要伸手拨开肩上的手。
他看着李寻渡,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不行。”
他语气有些生硬,连自己都没察觉这份抗拒从何而来。
只是想到李寻渡要扮作侍女,在那些江湖豪客间周旋,胸口就像压了块石头,闷得难受。
李寻渡抬眸看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不解,她不懂李莲花为什么要拒绝,但还是好声好气的解释。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既能探查山庄内情,又能寻找昭阳公主下落。”
“太危险了。”李莲花避开她的视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你伤势未愈,若身份暴露——”
“我的伤已无大碍。”李寻渡打断他,语气坚决又认真,“况且,论隐匿行踪的本事,灵渡阁中能胜过我的不多。”
屋内一时沉默。
笛飞声抱臂站在窗边,冷眼旁观这场争执,突然嗤笑一声:“呵,麻烦。”
他这声嗤笑像是打破了某种僵局。
商隐看了眼僵持不下的两人,轻咳一声,“要不,你们先说一下‘美人’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李寻渡垂眸避开李莲花的视线,将白天在河边跟渔民打听的事细细道来。
“不行!我也觉得不行!这玉楼春府上的女子明显是被用来——”方多病刚听完李寻渡解释后,就急忙大声开口,说到那些女子,心头只替她们委屈,“李姐姐,这次支持李莲花。”
“可是昭阳公主很可能在女宅中,你们就算进入漫山红,可若是公主不在漫山红宴会上出现又该如何?”
“找不到昭阳公主,灵渡阁该如何自处?作为公主未来夫家的尚书府该如何?天机山庄又该如何?”
“还能找到一位自保能力比我强的女子进入女宅吗?”
李寻渡一个一个问题抛出来,打的方多病和在场众人哑口无言。
昭阳公主一事牵连甚广,他们都没有办法去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商隐看着垂头丧气的方多病和一直沉默的李莲花,叹了声气,适时开口提议:“阁主既然提出了这个方法,应当是有把握,不如就先按此计行事。阿飞可暗中潜入接应,我在山下策应。”
方多病此时满心都是李寻渡为了找到昭阳公主要去女宅的自责,已经完全放弃了挣脱肩膀上李莲花的大手的想法:“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李莲花没再说话,只是转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隐在暮色中的香山轮廓,背影透着股说不出的冷硬。
众人见状,识趣地退出房间去准备明日事宜。
只有李寻渡留在原地,静静看着李莲花的背影,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半晌,她终于轻叹一声,走到他身侧:“你在生气。”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李莲花侧过脸看她,月光透过窗棂,在她清冷的轮廓上镀了层柔和的银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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