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渡策马疾驰,风尘仆仆地赶回大熙境内。她没有丝毫停留,目标明确地转向城郊——万人册苏文才的居所,万卷书斋。
书斋隐于幽静山谷,竹影婆娑,可如此静心的地方,却有着两位忧心之人。
一位白发苍苍却面带焦虑的老者正在院中来回踱步,正是苏文才,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位身着青衫、气质温润儒雅的年轻公子,腰间悬着针囊,正是江湖上人称“乳燕神针”的关河梦。
苏文才此刻眉头紧锁,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虑,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关河梦则是一脸忧色,正低声劝慰着:“师祖,您别太着急了,小慵她虽然任性些,但机灵得很,定会平安无事的。我已经托了杏林道的朋友多加留意…”
李寻渡利落下马,拍去尘土,径直叩响了紧闭的大门。
院中的苏文才听到敲门声,以为是自己正在找的人回来了,急忙快步走过去开门。
门“吱呀”一声开启,一位白发苍苍却面带欣喜的老者出现在门后。他看清门外之人时,眼底闪过一丝失望。随后抬头打量着门外风尘仆仆的女子,目光落在她遮住半张面容的白玉面具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白玉覆面,阁下想必就是神秘的灵渡阁主?”苏文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李寻渡微微颔首,声音清冷:“正是晚辈。冒昧打扰苏前辈清修,实有要事请教。”
苏文才侧身让开,“失礼了,阁主请进。河梦,去沏茶。”
关河梦也收敛了忧色,对李寻渡恭敬地行了一礼:“在下关河梦,久仰李阁主大名。”他迅速看了师祖一眼,知道有要客来访,便依言去准备茶水,但眉宇间的担忧并未散去。
李寻渡微微颔首回礼,步入书斋,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沉重气氛。苏文才引李寻渡入内,并未寒暄,直接道,“阁主远道而来,所求为何?”
李寻渡落座,开门见山:“晚辈欲向前辈求教,关于百年前的南胤。”
苏文才眼神微凝,捋着胡须,并未立刻回答,反而像是抓住了什么希望,目光灼灼地看向她:“阁主执掌灵渡阁,耳目遍及天下。老夫恰好也有一件心头大事,欲借阁主之力。”
李寻渡了然:“前辈请讲。”
苏文才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真切的忧虑:“老夫那不成器的孙女,前些日子负气离家,说是要闯荡江湖,至今音讯全无。江湖险恶,她一个姑娘家…老夫实在忧心如焚。若阁主能动用灵渡阁之力,助老夫寻得这丫头平安归来…”他顿了顿,看向李寻渡,“阁主所问之事,老夫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关河梦端茶进来,正好听到这句,立刻明白了师祖的意图。他放下茶盏,也急切地看向李寻渡,补充道:“李阁主,是在下的小师妹苏小慵。她…她半月前留下一封书信,说要独自闯荡江湖,便离家出走了。我与师祖多方打探,动用了一些关系,却始终杳无音信。江湖风急浪高,她一个年轻姑娘,经验尚浅,我们实在忧心如焚…” 关河梦的语气充满真挚的担忧,与平日的温润平和截然不同。
李寻渡几乎没有犹豫:“苏前辈,关少侠,不必如此。寻找令孙女之事,灵渡阁接下。晚辈即刻传令下去,发动阁中力量,定会全力寻找苏姑娘下落,保她平安。一有消息,必第一时间通知二位。”
苏文才和关河梦闻言,紧绷的神情瞬间松弛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连道:“多谢!老夫…感激不尽!”
关河梦也深深作揖:“李阁主高义,在下铭感五内!”说完后,他知晓二人还有要事要谈,便起身告辞。
苏文才起身走向一排书架,从暗格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竹简,缓缓展开。
“南胤亡国前,萱公主被嫁到中原和亲,实则是为质。”他低声道,“当年她带了四个心腹陪嫁——金、玉、黄、权。”
李寻渡目光一凝:“这四人是谁?”
““据老夫所知,这四人分工明确。金、玉二人,掌管金银财富,为复国积累资本;黄者,乃黄泉府一脉之先祖,司职武力,护卫之责;而权者…”苏文才指了指书上模糊的印记,“便是金鸳盟盟主笛飞声座下‘四王’之一的四象青尊之先祖,为四人中管事者,执掌机要,统领全局。金而,就是四人中的‘权’。”
“权?”
他将竹简推到李寻渡面前:“正因他掌‘权’字,知道南胤最深的秘密——风阿卢的下落。”
李寻渡眉头微皱:“风阿卢?”
“此人南胤皇室的秘密术师,掌握着业火痋的炼制之法。”苏文才沉声道。
李寻渡快速扫过上面的文字,印证着苏文才的话,心中脉络渐清。
苏文才继续道:“萱公主殉葬前,将四枚开启关键之物——罗摩冰片,分别赐予四人。只待南胤术师接应到公主遗孤后,重聚四人,开启罗摩鼎,作为其子复国之基。可惜,小主人与风阿卢相继失踪,金玉黄权四人失去主心骨,便散落中原各处,隐姓埋名,各自传承,这秘密也渐渐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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