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的篝火还未熄灭,苏御已在堡垒的议事厅铺开了地图。羊皮纸上线条纵横,北境的黑水河、西南的澜沧江、江南的海岸线都用朱砂做了标记,每个标记旁都压着枚小小的木牌 —— 北境是玄冰髓矿脉的残骸,西南是净化后的蛊药陶罐碎片,江南则是倭寇留下的东瀛弯刀。
“江南的倭寇虽只千人,却熟悉海路,打不过就跑,最是难缠。” 冷轩用剑鞘敲了敲江南的标记,玄铁上还沾着矿脉的冰碴,“若派大军围剿,他们会退回东瀛;若置之不理,又会反复袭扰,扰得沿海百姓不得安宁。”
苏御指尖划过海岸线,那里的本源光带虽未断裂,却像被虫蛀过的丝绸,处处是细碎的破损:“骨勒败走后,东瀛的幕后势力肯定在观望。若能通过外交化解,既能避免战火蔓延,又能查清他们与暗月盟的联系。” 他抬头看向赵毅,“你在武学馆教过东瀛来的留学生,熟悉他们的语言和习俗,这次出使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赵毅愣住了,连忙躬身:“陛下,臣虽懂些东瀛话,却从未参与过外交事务。而且……” 他望着那柄东瀛弯刀,“倭寇烧杀抢掠,双手沾满百姓鲜血,他们会愿意谈判吗?”
“正因如此,才要去。” 苏御从案上拿起一枚玉佩,上面刻着半朵兰花 —— 另一半在最年幼的影阁孩童那里,“你带二十名弟子去,不必带兵器,只带这个。见到东瀛首领,就说朕想和他做笔交易:用本源麦种换沿海安宁,用农耕技艺换他们交出暗月盟的联络人。”
三日后,赵毅的使团从江南的明州港出发。使团的船没有挂龙旗,只在桅杆上悬着那枚兰花玉佩,船舱里装满了本源麦种和新印的《农耕要术》,最显眼的是个半人高的陶罐,里面养着株从西南移来的 “解毒兰”—— 花瓣能检测毒物,香气可驱散蛊虫。
船行至东海时,果然遇到了倭寇的船队。三艘快船如饿狼般围上来,甲板上的倭寇举着弯刀,脸上的刀疤在阳光下泛着油光。赵毅站在船头,让弟子们打开船舱,将麦种和农书搬到甲板上:“我们不是来打仗的,是来送种子的。”
倭寇首领是个独眼的壮汉,腰间挂着串骷髅头项链,他眯起仅剩的左眼,看着那些饱满的麦粒:“你们是苏御派来的?想用这些破种子收买我们?”
赵毅抓起一把麦种,在掌心搓出淡淡的光带:“这不是普通种子,是能让亩产翻倍的本源麦种。你们常年在海上漂泊,粮食全靠抢夺,若学会耕种,就不用再做海盗了。” 他示意弟子将农书递过去,书页上的插图清晰地画着播种、灌溉、收割的步骤,“这些是耕种的方法,比抢来的粮食更可靠。”
独眼首领接过农书,粗糙的手指划过插图,突然冷笑一声:“少耍花样!我们首领说了,只要拿下明州港,就能得到暗月盟送来的玄冰髓兵器,到时候整个江南都是我们的!”
这句话让赵毅心头一震 —— 果然有暗月盟的影子。他不动声色地让弟子给陶罐里的兰花浇水,花瓣立刻泛起淡红:“暗月盟的人说给你们兵器,可没说玄冰髓会冻伤使用者的经脉吧?” 他指着倭寇手腕上的冻疮,“去年北境的蛮族用了玄冰髓兵器,十个里有八个落下终身残疾,你们想要这样的‘礼物’?”
倭寇们下意识地缩了缩手腕。他们冬天在海上劫掠时,确实有人用暗月盟送来的玄冰髓短刀,结果刀没握紧,反而被寒气冻掉了手指。独眼首领的脸色变了变,却依旧嘴硬:“少废话!要么交出船上的东西,要么葬身鱼腹!”
“我知道你们首领在附近。” 赵毅突然提高声音,对着海面喊道,“若不敢见,就永远做暗月盟的棋子;若敢出来,我们就用本源麦种,换你们族人的生路!” 话音刚落,远处的雾中驶出一艘大船,船头站着个穿锦衣的东瀛人,手中握着柄镶嵌宝石的折扇。
“你就是苏御的使者?” 锦衣人开口,汉语竟比赵毅还流利,“我是东瀛的征西大将军德川雄,这些都是我的部下。” 他示意倭寇退开,折扇轻点赵毅的船舱,“听说你们带了能增产的种子?”
赵毅请德川雄上船,特意让他看陶罐里的兰花:“这花叫解毒兰,能解百毒,包括玄冰髓的寒毒。暗月盟给你们的兵器有隐患,他们却没说解法 —— 就像他们许诺给你们江南,却没说这里的百姓会拼死抵抗。” 他舀起一勺麦种,撒在甲板的裂缝里,本源之力催动下,麦粒竟在片刻间发出嫩芽,“而我们的种子,能实实在在长出粮食。”
德川雄的折扇停在半空。他在东瀛见过太多饥荒,去年冬天甚至有藩主用活人做祭品求丰收。若这麦种真能亩产翻倍,他在东瀛的地位将无人能及。“种子可以要,” 他合上折扇,语气却冷了几分,“但暗月盟的人…… 不能交。他们手里有我们需要的航海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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