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国栋将最后一份火锅店转让合同推到阿卜杜勒面前时,指尖的钢笔还沾着未干的墨渍。
“租金按季度打到这个账户,”他指了指合同末尾的银行卡号,声音里没什么波澜,“后厨的秘制底料配方我留了三份,足够撑到你们找到新的调味师。”
阿卜杜勒攥着合同的手微微发紧,喉结滚了滚:“史老板,不再多留半年?塔什干的冬季马上到了,火锅生意只会更火。”
“不了。”史国栋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这是他在塔吉克斯坦开的第四十家“川渝味道鱼羊鲜火锅酒楼”,开业半年就成了当地人聚餐的首选,可比起在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的爆火,这点盈利顶多算“细水长流”。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得整齐的地图,土库曼斯坦的疆域被红笔圈了个圈,“下一站去阿什哈巴德,那边的朋友说,当地人还没尝过正宗的牛油火锅。”
身后的团队成员已经开始打包行李,不锈钢锅具碰撞的叮当声、行李箱拉链的拉扯声混在一起,透着一股即将启程的匆忙。
史国栋的妻子杨晓英抱着一摞账本走过来,眉头轻轻蹙着:“借贷都己清完了,除去成本和给员工的奖金,净赚了两千九百八十万。就是……比前两个国家少了近三分之二。”
“知足吧。”史国栋接过账本翻了两页,随手放在桌角,“这里的消费力本来就弱,能赚这些已经不错了。明天一早,咱们先去杜尚别机场,把设备托运走,人坐高铁去边境,再转车去土库曼斯坦。”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亚洲片区负责人阿凡提喘着粗气闯进来,头上的民族帽歪在一边,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史老板!等一等!您别急着走!”
史国栋挑眉看他:“怎么了?合同出问题了?”
“不是合同的事!是商机!天大的商机!”阿凡提把纸往桌上一拍,手指着上面的地图标记,“你知道中塔边境的塔什库尔干口岸吗?就是帕米尔高原东缘那个!中国和咱们塔吉克斯坦的高铁、高速都通了,原来翻个天山要半个月,现在三十分钟高铁就到!”
杨晓英凑过来看了一眼:“知道啊,上次咱们去喀什考察,还路过那附近。怎么了?”
“中国人在口岸那边造起了一座新城!”阿凡提的声音都在发颤,“全是中国开发商建的,商场、住宅、写字楼都有,现在常住人口都超过两百万了——中国人占了七成,塔吉克人占三成!而且人口还在不断增多。那里商机无限,两国预计那里很快就会成为一座有1000余万人的一座中亚新城。可你猜怎么着?那座城里,连一家川渝味道的鱼羊鲜火锅店都没有!”
史国栋的眼睛瞬间亮了。他一把抓过地图,手指顺着高铁线路划到口岸位置:“你确定?两百万人口的新城,以后会到1000万人。还没有一家火锅店?”
“我昨天刚从那边回来!”阿凡提拍着胸脯保证,“当地政府给中国人的政策好得很,买地皮只要正常价格的三分之一,还免三年税费!这是‘一带一路’的合作项目,中国人在那边造城,就是要把两边的生意连起来!”
杨晓英也动了心:“两百万人口,要是能占住市场,比在杜尚别赚得多得多。可……新城的好地段,会不会早就被抢光了?”
“就是这点麻烦。”阿凡提叹了口气,“我托朋友问了,城区里的商业用地全卖完了,连临街的商铺都租出去了。除非……”他顿了顿,指了指地图边缘的一个小标记,“除非考虑城边的山地,离城区也不远,早就与下方的平原连成一体,都是荒山坡,没人愿意要。”
史国栋盯着那个标记看了半晌,突然笑了:“山地好啊!我在重庆待了二十年,最会用山地做文章了。”他转身对团队成员喊,“小王,把咱们在重庆建梯田火锅城的设计图找出来!小李,去查一下那片山地的产权归属,看看能不能买下来!”
团队成员瞬间停了打包的动作,眼里重新燃起干劲。杨晓英拉了拉史国栋的胳膊:“真要在山地建?那得挖土方、修台阶,成本可不低。”
“成本高,收益也高。”史国栋的手指在地图上敲了敲,“你想啊,在山顶建个观景台,客人吃着火锅能看见雪山和口岸,这噱头还不够吸引人?而且山地便宜,咱们买上一大片,不仅能开火锅店,还能建个民宿,搞个‘火锅 旅游’的模式,比单纯开酒楼赚得多。”
第二天一早,史国栋就带着女儿史欣儿和两个工程师去了新城。车子驶出城区,越往边境走,地势越陡,成片的荒山坡裸露着,只有零星的灌木顽强地扎根在土里。
负责接待的中国开发商张总指着前方一座几百米方圆的山包:“就是这座山,产权清晰,面积有两百多亩,但价格只要八十万。在国内没有几千万,谁能拿得下来?就是土质不太好,颜色杂得很,之前有人想用来建养殖场,挖了两下就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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