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泪》剧组为取景,深入西南一处偏远却风景如画的山区。进组之初,沈清梧便与导演、制片方沟通,定下"绿色拍摄"的基调,严格要求剧组人员保护当地环境,所有生活垃圾集中处理,绝不污染山涧溪流。同时,她以个人名义,并带动骆铭等主要演员共同出资,向当地唯一的希望小学捐赠了全套新课桌椅、图书和体育器材,还为村里留守的老人和困难家庭送去了过冬的物资和慰问金。
这些举动并非作秀,沈清梧亲自参与了物资分发,蹲下身与脏兮兮却眼神明亮的孩子平等对话,耐心倾听老人用蹩脚的普通话诉说感激。冷五沉默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自然的举动,眼神复杂。这样的她,与前世那个杀伐果决的沈执砚似乎不同,又似乎在某些本质上一脉相承——对自己认可的"责任",有一种近乎执拗的担当。
这一切,被随行的一名国家级电视台纪录片频道的记者无意中记录了下来。不久后,一则以"文艺工作者的社会担当——《山河泪》剧组深入山区,艺术与环境、爱心同行"为主题的短新闻,在国家级电视台的黄金时段被点名表扬。沈清梧蹲着与孩子交谈、剧组人员清理拍摄现场垃圾的画面,给了特写。
这则报道,如水入沸油锅,激起的涟漪远超想象。沈清梧的个人形象和《山河泪》的公众期待值瞬间被拉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之前周家散布的那些"耍大牌"、"难合作"的黑料,在这份沉甸甸的官方肯定面前,显得苍白可笑,不攻自破。
周家老宅,书房内。
荧幕上正播放着那则新闻报道。坐在宽大太师椅上的老人,约莫七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中式盘扣的绸衫,面容清癯,眼神却异常锐利,如同蛰伏的苍鹰。他,就是周家实际的掌控者,周世渊。而明面上的集团董事长,是他的侄子周永昌。
他关掉电视,手指轻轻敲击着紫檀木的扶手,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落地钟指针走动的滴答声。
"永昌还是太嫩了。"周世渊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连个戏子都收拾不了,反倒让人家借着东风上了青云。"
站在下首的心腹垂着头:"老爷,现在舆论对她非常有利,我们之前的很多手段,效果已经大打折扣。而且……永昌总那边,最近在董事会上,似乎对持续针对沈清梧有些微词,认为影响了集团声誉。"
周世渊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旋即又恢复了深不见底的平静。"妇人之仁。既然他处理不好,那就我亲自来。"他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安排一下,我要亲自见见这位沈小姐。"
心腹一惊:"老爷,您亲自出面?这……永昌总那边会不会……"
"周家,还轮不到他来做主。"周世渊淡淡道,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化干戈为玉帛,总要有个有分量的人出面。记住,是以我私人的名义,不必经过永昌。"
山区,临时搭建的拍摄基地外。
一场夜戏刚刚结束,工作人员忙着收拾器材。山区的夜风格外清冷,带着草木的气息。
沈清梧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正准备和冷五、苏墨一起返回住处。一辆黑色的豪华商务车,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到近前,停在她面前。
车门打开,一位穿着深色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司机率先下车,恭敬地拉开后座车门。
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拄着一根乌木手杖,缓步下车。他目光直接落在沈清梧身上,脸上带着看似温和的笑意,但那双眼睛,却如同古井,深不见底,带着审视与掌控一切的自信。
"沈小姐,冒昧打扰。"老者开口,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老朽周世渊。"
周世渊!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入沈清梧的脑海。她身侧的冷五,几乎在瞬间肌肉绷紧,眼神锐利如刀,死死锁定在周世渊身上,前世今生关于"赵公公"与"周家老爷"的猜测与恨意,在这一刻几乎要汹涌而出。他下意识地向前半步,以一个更具保护性的姿态,将沈清梧半挡在身后。
苏墨和晓芸更是瞬间屏住了呼吸,脸色发白。这就是那个在幕后操控一切,连明面上的董事长周永昌都要听其号令的真正掌权人?他竟然亲自来了?!
沈清梧心中亦是巨震,但她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她轻轻吸了一口冰冷的山间空气,压下翻腾的情绪,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疑惑的礼貌笑容:"周老先生?不知您深夜到访,有何指教?"她刻意略过了"久仰",表现得如同并不清楚他在周家的真正地位。
周世渊将她和冷五的反应尽收眼底,尤其是冷五那瞬间爆发又强行压制的敌意,让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呵呵一笑,姿态放得很低:"指教不敢当。之前底下人不懂事,与沈小姐产生了一些误会,给沈小姐带来了不少困扰,老朽深感惭愧。今日特来,一是代他们向沈小姐赔个不是,二是……希望能与沈小姐化干戈为玉帛。"他绝口不提周永昌,直接将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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