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祥和的佛光如同天幕垂落,将深渊底部的阴邪之气涤荡一空;清冽凛然的剑气撕裂黑暗,带着斩妖除魔的无匹意志,瞬间改变了场间的力量对比。天音寺高僧与青云门精英的突然降临,让原本剑拔弩张的幽冥教、万毒门、合欢派众人脸色剧变,攻势戛然而止。
石穴之内,碧瑶与金瓶儿同样心神震动。
碧瑶在听到“青云门在此”那声清叱的瞬间,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那声音……并非张小凡,却带着她熟悉的、属于青云山的浩然正气。他……他会来吗?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涌现,带着一丝卑微的期盼和巨大的恐慌。期盼能再见他一面,哪怕只是远远一眼;恐慌的却是,若他真的来了,在此情此景下,他们该如何面对彼此?她是鬼王宗余孽,是魔教妖女,而他是青云门翘楚,正道栋梁。更何况,此刻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同样不容于正道的金瓶儿。
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扶着金瓶儿的手,仿佛这样就能与“魔道”划清界限,但这微小的动作却显得如此徒劳和可笑。她能感觉到金瓶儿投来的目光,那目光中带着一丝了然,一丝讥诮,或许……还有一丝同病相怜的黯然。
金瓶儿的确在看着碧瑶。佛光与剑气带来的压迫感,让她本就虚弱的魂体更加不适,但她强忍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青云门……天音寺……真是好大的阵仗。 她心中冷笑,对正道的做派向来不屑。但当她看到碧瑶瞬间苍白的脸色和眼中那抹复杂难言的情绪时,她心中微微一动。张小凡……那个小子,对她而言,就如此重要?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混合着些许嫉妒和更多的悲哀,在她心底蔓延。她们这样的人,注定与光明无缘,奢望真情,不过是徒增痛苦。
“阿弥陀佛。”石穴外,一位身披金色袈裟、宝相庄严的天音寺老僧缓步上前,他手持念珠,目光平和却深邃,缓缓扫过幽冥教等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诸位施主在此幽冥之地妄动干戈,徒造杀孽,何不放下执念,随老衲回寺聆听佛法,化解戾气?”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慈悲力量,如同暮鼓晨钟,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连幽冥教那黑袍老者厉长老都眼神闪烁,面露凝重之色。
“普智神僧?”厉长老沉声道,语气带着忌惮,“天音寺也要插手我圣教内部事务不成?”
“非是插手,而是不忍见生灵涂炭,幽冥之力失控,祸及苍生。”普智神僧目光微移,似乎穿透了石穴的阻隔,落在了碧瑶和金瓶儿身上,尤其是在碧瑶身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光芒,“碧瑶施主,故人之女,老衲不能坐视不理。”
碧瑶浑身一颤!故人之女?他认识爹爹?还是……幽姨?
就在这时,青云门那边,一位气度不凡、背负长剑的中年男子越众而出,正是苍松道人(假设此时间点苍松尚未暴露)。他目光锐利如电,先是冷冷地扫过幽冥教众人,随即也看向石穴方向,眉头微蹙,朗声道:“魔教妖人,聚众于此,定有阴谋!碧瑶,金瓶儿,你二人若肯束手就擒,随我回青云山听候发落,或可留下一线生机!”
他的话语正义凛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碧瑶的心沉了下去。青云门的态度,显然比天音寺要强硬得多。
“束手就擒?苍松道友好大的口气!”合欢派那美艳妇人咯咯一笑,眼神却冰冷,“这碧瑶乃是我合欢派叛徒,理应由我带回宗门处置!至于那天音寺的和尚,你们念你们的经,何必来趟这浑水?”
万毒门长老也阴恻恻地道:“不错!这深渊之物,乃无主之宝,各凭本事争夺!天音寺和青云门想要,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场面瞬间变得极其复杂微妙。原本是幽冥教三方围剿碧瑶和金瓶儿,此刻却变成了正魔两道五大势力(天音寺、青云门、幽冥教、万毒门、合欢派)的对峙!各方心思各异,互相牵制。
天音寺普智神僧似乎意在度化与保全,目光更多停留在碧瑶身上,隐隐有维护之意。
青云门苍松道人则态度强硬,以斩妖除魔为旗号,目标直指碧瑶和金瓶儿两人。
幽冥教厉长老脸色阴沉,他既要捉拿碧瑶,又对涅盘真种志在必得,还要防备其他势力。
万毒门长老贪婪地盯着石穴,只想夺宝。
合欢派妇人则心思诡谲,既要清理门户(金瓶儿),又想从中渔利。
这几方势力互相忌惮,谁也不敢率先对石穴发动攻击,生怕被他人趁虚而入。一时间,竟形成了某种脆弱的平衡,将碧瑶和金瓶儿暂时护在了中央,但也将她们彻底困死在了这方寸之地。
石穴内,碧瑶和金瓶儿将外面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故人之女……呵。”金瓶儿忽然低声冷笑,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碧瑶,你听到了吗?天音寺的和尚,看的是你爹的面子。青云门的道士,要的是你我的人头。而我们圣教的同门……想的则是如何利用我们,或者将我们碎尸万段。”她的声音冰冷,剖开着血淋淋的现实,“这天下之大,可有你我容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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