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药学堂的窗台上凝成细小的珠串,最小的药童举着铜药碾冲进院子,石槽里的薄荷粉被震得飞起,落在新栽的七叶莲上,像撒了把碎雪。
“林姐姐!师丈!你们看!” 他举着药碾转圈,红绸药囊在腰间甩得像团火苗,“我会用这个碾龙胆草了!北境的小姐姐说我碾的粉比她阿娘碾的还细!”
林小羽正往药圃里撒薄荷籽,闻言直起身笑:“真棒。” 她往孩子兜里塞了块北境奶疙瘩,“去看看苏晴把义诊的账本整理好了没,老秀才说要让孩子们学着记账,知道药材来之不易。”
萧承煜扛着捆竹条从外面进来,玄色衣衫沾着露水 —— 是他今早去后山砍的,用来给孩子们搭晾药架。他把竹条往地上一放,绳结打得又快又稳:“陈默说山外的村子托人带信,上次义诊的药很管用,想让咱们再去次,顺便教他们种薄荷。”
北境的小姑娘抱着本药谱跑过来,青布衫的袖口沾着墨汁,是抄药方时蹭的:“林姐姐你看!我把上次义诊的病例都记下来了!” 她的指尖点着 “尿床” 二字,旁边画着株简笔画的龙胆草,“老军医回信说,按咱们的方子配药,北境的孩子也不尿床了!”
日头升到竹匾上方时,药学堂的院子里已经挂满了药材。南边的紫苏、薄荷绿得发亮,北边的雪莲、龙胆草紫得深沉,风一吹,药香混着灵泉水的清冽漫开来,像首无形的歌谣。老秀才拄着戒尺走进来,见孩子们正围着晾药架认药,突然清嗓子:“今日学辨药,说错的罚抄药谱!”
“这个是艾草!” 最小的药童举着片叶子喊,绿布药囊在他胸前晃悠,“能止血!上次山外的大爷流鼻血,就是用它止住的!”
北境的小姑娘立刻举着另片叶子:“这个是雪灵芝!配着灵泉水,治咳嗽最灵!” 她转身对其他孩子说,“我阿娘说,等我学会了,就接她来青山村,也当回大夫。”
苏晴抱着新做的药囊走来,红绸上绣的并蒂莲在阳光下闪着光:“师父,将军,镇上的药商送来了新的瓷罐,说要装咱们的同心膏,还说要在罐底印上‘南北药堂’的字样。” 她的指尖点着药囊里的艾叶,“老秀才算过了,再做三百盒,就能给药学堂添张新桌子了。”
“让孩子们也参与进来。” 林小羽往药柜里摆着药谱,牛皮封面在晨光里泛着暖黄,“北境的孩子学装药,南边的药童学贴标签,让他们知道,做好盒药膏要大家一起努力。” 她瞥见萧承煜正帮北境的小姑娘调整竹条的角度,大手握着小手,把晾药架绑得稳稳当当。
午饭是在院子里吃的,李伯送来的菜团子还冒着热气。最小的药童把自己的菜团子掰了半给北境的小姑娘:“你多吃点,下午要教他们种薄荷,费力气。” 他举着个刚蒸好的山药,“这个沾着灵泉水蒸的,比奶疙瘩甜。”
小姑娘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把块奶疙瘩往药童手里塞:“这个给你,我阿娘说吃了能变聪明,认药认得快。” 她指着晾药架上的龙胆草,“等会儿种薄荷时,我教你认北境的种子,好不好?”
萧承煜看着两个孩子交换食物,突然从怀里掏出把小铲子,往药童手里塞:“去把上次从山外村子带回来的艾草种子种上,灵泉水浇过的地,肯定长得旺。” 他转向林小羽,声音压得很低,“老军医托人带信,说北境的药铺想来学咱们的法子,让孩子们也能自己制药。”
“让陈默写封信回去。” 林小羽往药圃里浇着灵泉水,水线在泥土里画出细细的沟,“把孩子们的药谱抄份寄过去,告诉他们,好法子不怕人学,学得人越多,能救的人就越多。” 她瞥见孩子们正围着晾药架打闹,北境的小姑娘举着片紫苏叶,追得最小的药童到处跑,笑声震得药苗上的露珠簌簌往下掉。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孩子们在药圃里学种薄荷。最小的药童拿着小铲子,挖的坑要么太深要么太浅,北境的小姑娘就跟在他后面,耐心地把坑填好:“我阿娘说,种药苗要像照顾小娃娃,不能太用力,也不能太轻。”
萧承煜蹲在旁边,往坑里撒着混合的药种,北境的龙胆草籽和南边的薄荷籽混在一起,在阳光下像撒了把碎星星:“这样种,明年这里就会长出片混合药圃,分不清哪是南哪是北,就像你们一样,都是药学堂的好孩子。”
老秀才拄着拐杖走来,手里的布包里裹着本新的药谱:“这是老军医寄来的北境秘方,治冻伤的,比咱们的冻疮膏还管用。” 他往孩子们手里传着看,“你们看,这上面的药材咱们药圃里都有,只要用心配,南北的好方子能融在一起。”
孩子们的眼睛都亮了,最小的药童突然举着铜药碾喊:“我要把这个方子抄下来!将来教给北境的小伙伴!” 他往石槽里放了些龙胆草,“现在就练捣药,将来捣得又快又好!”
日头偏西时,药圃里已经种满了新的药苗。孩子们的手上都沾着泥,脸上却笑开了花。北境的小姑娘指着刚种的薄荷:“等长出新叶,我们就做新的药囊,送给药商,让他们带到更远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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