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川集团的成立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在岛城的商界和地下世界都激起了深不见底的漩涡。
站在腾远海运大厦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秦川俯瞰着脚下这座蓝天白云下的城市,阳光明媚,却照不亮他心底那片越来越大的阴影。
奢华的红木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冰冷的电子设备闪烁着指示灯,整个办公室弥漫着一股崭新却冰冷的气息。
秦川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的目光穿过落地窗,落在远处模糊的海平面上。
他清楚地意识到,虽然现在已经有了与各方势力抗衡的实力,但自己和团队对道上的规则和人脉网络了解尚浅。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光有商业头脑远远不够。
他们需要一个既熟悉黑道运作,又值得完全信赖的谋士,一个能在这片泥沼中游刃有余,却又不会反咬一口的毒蛇。
李广文的身影浮现在秦川脑海中。
那位在狱中结识的师爷,总是眯着一双看透世事的眼睛,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秦川仍记得李广文在监狱图书馆里对他说的那句话:“这世道,不是吃人就是被吃,你得先学会怎么下口。”
李广文被判十年,他的刑期才过了一半。
秦川等不了那么久。假释成了唯一的捷径,而能办成这件事的人,秦川第一个想到了沈令仪,那个像黑寡妇一样美丽而危险的女人。
电话拨通后,沈令仪那特有的慵懒中带着诱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秦少终于想起我来了?”
她爽快地答应了见面请求,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天。
不到一小时,沈令仪就出现在了秦川的办公室门口,一袭黑衣勾勒出曼妙曲线,红唇似血。
“秦少还真是雷厉风行,这么快就成立了海川集团。”
沈令仪笑吟吟地走进来,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节奏,像某种倒计时。
“此前答应我的事还算数吗?”
她的目光在办公室里流转,最终定格在秦川身上,那眼神仿佛能剥开他冷静的外表,直视内心深处的不安。
秦川起身相迎,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商务式的微笑:
“集团刚成立,内部机构还不健全,所以没有急着跟沈小姐说股份的事。今天请沈小姐过来,其中一件事就是请你去法务那边办理股权手续。”
“谢谢秦少。”
沈令仪优雅地落座,双腿交叠,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秦少还有别的事?”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仿佛早已看透他的心思。
秦川点头,将李广文的情况娓娓道来。
他描述着那个在监狱里教会他如何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生存的老人,语气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温情。
沈令仪静静地听着,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红唇抿成一条难以捉摸的曲线。
片刻沉默后,她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情人间的低语:
“我尽力而为,如果办不成,秦少也别怪罪。”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办公桌的边缘,留下一道看不见的痕迹。
秦川心中一宽,知道沈令仪既然答应,就有八成把握:
“不管成不成,都感谢沈小姐。费用的问题不用考虑……”
沈令仪轻轻摆手打断他,指甲上暗红色的蔻丹像凝固的血迹:
“费用的事先不说。我有个提议,不知道秦少想不想听。”
她向前倾身,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飘来,像是夜来香混合着某种难以名状的危险气息。
“请讲。”
“像海川集团这种规模的公司,应该成立公关部。”
沈令仪直视着秦川的眼睛,仿佛要窥探他灵魂最深处的秘密。
“这种事交给公关部处理就行,不需要总裁亲自过问。”
她顿了顿,唇角微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如果秦少有这方面的打算,我愿意担任公关部经理。”
秦川心中一动。
海龙会原来的暗礁堂,说白了就相当于公关部,一个用美色、金钱和威胁解决问题的部门。
而沈令仪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她熟悉黑白两道的规则,人脉广泛,手段了得,像一朵浸满毒液的曼陀罗,美丽而致命。
“那就拜托沈小姐了。”
秦川爽快答应,压下心头那一丝不安。
“从今天起,你就是海川集团公关部经理。”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的一家私人博物馆内。
周慕云正与庞瑞霖并肩行走在昏暗的展厅中。
玻璃展柜里的古董在惨白的灯光下投射出诡异的阴影,像一个个被囚禁的灵魂。
“庞先生的藏品真是令在下大开眼界,山南省博物馆也不过如此。”
周慕云由衷赞叹,目光流连于一尊青铜鼎上,那鼎上的饕餮纹仿佛活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
庞瑞霖面带微笑,语气却直截了当,像一把突然出鞘的匕首:
“周总来我这里不只是为了参观藏品吧?”
他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着冷光,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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