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连着几天暴雨,野果湿透烂掉,猎物也都钻洞不出,饿肚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这场大雨,倒是让草原上的蝗虫遭了殃——大片大片死在草根底下,虫卵更是压根没孵化。
与此同时,在另一片区域,孙亚慧正蹲在地上忙个不停,动作干脆利索。
“姐!你这是干啥呢?”
孙亚楠站在边上,一脸迷糊地看着她。
“还有……”
她拖长音,“我不想干活啊,累死了!”
“不想也得干。”
孙亚慧头都不抬,手里还在一把接一把地薅草,根都带出来了。
“姐,拔草能干嘛?咱又不种地!”
孙亚楠撇着嘴,慢吞吞挪过去,勉强跟着蹲下,懒洋洋扯了几根草叶子。
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她知道姐姐一向有主意,从来不会瞎折腾。
“防蝗虫。”
“哈?我们把草拔了,它们就没饭吃了?”
“没错。
但更重要的是——这片地没草,它们就不会往这儿凑。”
“可这也改变不了大局吧?”
孙亚楠嘀咕着,“就算咱不拔,这点草对整个草原的蝗灾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我不在乎你怎么想,我在乎的是蝗虫怎么想。”
孙亚慧冷冷扫了妹妹一眼。
“这里没吃的,它们自然绕道走。
咱们的地窖就在下面,安全第一。”
“可是……”
孙亚楠犹豫道,“咱们这么一通猛拔,会不会被人发现老窝啊?地皮都秃了。”
“放心,没人会来这儿。”
孙亚慧语气坚定,“等蝗灾要爆的时候,谁都躲着高密度区域跑,谁还往荒地钻?”
“而且我会把土翻匀,踩平,看起来跟别处没两样。”
“那你为啥非说一定会有蝗灾?”
孙亚楠皱眉,“我都看见好多死掉的蝗虫了,卵也没动静。
再说不是都说‘天干才有蝗’吗?现在天天下雨,应该没事了吧?”
“我还是那句话——我要的是蝗虫的感觉,不是你的感觉。”
孙亚慧狠狠剜了她一眼。
“至于旱极生蝗?太笼统了。”
“你想,要是干旱就会闹蝗灾,那以前不下雨的时候咋没见年年铺天盖地?”
“呃……”
孙亚楠卡壳了。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太超纲了。
“是不是……上次旱得不够狠?”
“错了。”
孙亚慧摇头,“是太狠了!旱过头了!”
“啊?”
“沙漠算不算干?沙地常年滴水不见,可为啥没年年爆蝗灾?”
“因为……那里生物少?食物链平衡?”
“算你答对一半。”
孙亚慧终于点头,“关键在湿度。
蝗虫最喜欢十到二十之间的土壤湿度,最适合产卵和孵化。”
“可沙漠、旱季草原,多数地方湿度都不到百分之十,太干了,虫卵根本活不了。”
“但在某些角落,比如低洼处、树荫下,湿度刚好够。
一旦气候回暖,稍微干燥几天,那些地方就成了温床。”
“所以说,眼前的死虫只是暂时现象。
雨停之后,太阳一晒,地表水分一蒸发,时机成熟,它们立马卷土重来。”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为什么我非得提前动手?”
在这里,蝗虫根本闹不起来。
只有零星几块地可能冒出点虫子,但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地方太小,虫子一出来,立马就被鸟啊、蜥蜴啊给叼了去。
可这场雨一下完,情况就不一样了。
雨水浇透大地,整片草原湿气猛增。
接下来又要转晴,土地会慢慢干下来,但不会彻底变干。
很多地方的土壤湿度,正好卡在百分之十到二十之间。
这种环境,简直就是给蝗虫送上的温床。
它们会在这种土里疯狂下蛋,孵化出成堆的幼虫,最后铺天盖地,酿成灾祸。
“那为啥老话都说,大旱之后才有蝗灾呢?”
“那得看地方啊。”
孙亚慧晃了晃脑袋,一把抓起草甩得老远,那劲头,像极了她想把妹妹丢开的样子。
“过去的人住哪儿?
主要就在种庄稼的地方。
那时候田多,一碰上大旱,老百姓能干啥?”
“浇水呗。”
“对喽!
就因为浇水,才出了问题!”
她语气加重,像是要把人拍醒似的。
“地里水分低于百分之十二,庄稼就扛不住,开始蔫。
为了保收成,只能拼命浇。
可刚浇完,太阳毒,水分哗哗地蒸发。
地一下又干了,含水量正好掉进那个‘黄金区间’——百分之十到二十。
这下可好,本来旱得活不下去的蝗虫,闻着味儿就来了。
农田水肥充足,土又松软,简直是五星级宾馆。
它们拖家带口搬进来,吃、住、生娃一条龙,数量蹭蹭往上涨。
年年这么搞,最后就炸了,蝗虫黑压压一片,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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