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如果真是这个女人的话,那对庄家的出手,早就开始。
勾结尚贤抢药铺,只是一个后续而已。
姜瀚文望着漆黑天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个冬天,这件事绝对是了结不了。
那接下来,为了打听消息,自己不得不去喝花酒。
他发誓,自己是被逼的,是为了书店的面子,不得不舍身饲虎。
无论是小厮还是章剑的死,都不过是丢进江河的细小石子,连道噗通声都没有。
一个半月后,春暖花开,随着一批人南下之际,姜瀚文开始易容成公子哥去赌档,对外标了个外地落户的侯门公子人设。
赌了半个月,输输赢赢,扔下六千两银子,把身份坐实后,转换战场,直奔青楼。
大寨一共有四家出名的青楼,两家是庄家的,一家黄家,一家由黑风武馆操持。
姜瀚文第一个先光临黄家的翠微楼。
流连半个月,虽然姑娘们样貌动人,声线勾魂,可姜瀚文每次都是一副不满意模样,说想玩点雅的,不喜欢这种调调。
兜兜转转,在掮客的引导下,他以豪掷千金的名声,终于来到庄家的云水楼,一个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聚集处。
姜瀚文没想到,当初应自己建议修建的云水楼,有一天自己会来听小曲。
这次,姜瀚文学的围棋发挥作用。
晚上同弹小曲的清倌下棋,边打发时间,边打听消息。
“王少爷,这首曲子,您还满意吗?”
单独小屋内,一名着青衫白袍,束发温婉的女子腼腆低下头,豆腐一般嫩白的脸颊浮起一层绯红,尽显少女娇羞。
姜瀚文喝着酒,咂咂嘴,这云水楼的酒出自他早年的方子,可现在喝起来,难喝得要命。
时间太久,他都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嘴刁了,还是庄家没按自己要求酿造,卖假酒。
“琴婉,这就是你们最好年份的酒了?”姜瀚文嫌弃道。
“王少爷,这已经是最贵的弥罗烟,如果您都说不好喝,那别家,估计更入不了您法眼。”
说着话,琴婉站起身,不经意露出一抹雪白,说不清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身体这东西,可以成为男人征服世界的工具,当然也可以成为女人征服男人的工具。
清倌?
卖艺不卖身?
价格不够高而已,赚钱嘛,不磕碜。
“你去给我换坛烧刀子来,二十年以上的!”姜瀚文喝道,把女子赶出去。
现在是初夏,他在这云水楼绵缠两个多月,无论是弹琴还是唱小曲,姑娘们都见个七七八八,可至今还是没有见到那位疑似勾魂夺魄的女子。
通过闲聊,姜瀚文打听到,云水楼有几个清倌不常待店里,但弹琴技艺高深,深受有钱的大户喜欢,很多姑娘都嫉妒。
故意要求,显得刻意,容易打草惊蛇。
搞不好,现在对方就在暗处观察自己,暗查他买的房子,看看身份真假。
真正的猎人,往往伪装成猎物模样。
如果他花钱的豪爽还不够动手筹码的话,那就拿点好东西出来下饵。
十息过后,二十年的烧刀子端进屋内,琴婉熟悉拿出棋盘,同姜瀚文落子。
半个时辰后,姜瀚文稳赢五十目。
“来!”他啪的一下,往桌上拍了本刀法,带着酒意,含混不清嘟囔道:
“拿去换钱,这是这几天的酒钱!”
琴婉看见是功法,眼前一亮,赶紧端着酒杯上前,巧笑道:
“王公子,您这是喝不下了?”
“放屁!
老子没醉!”
姜瀚文一把推开琴婉,又喝下一杯。
看似担心,实则劝酒。
又是半坛烧刀子下肚,姜瀚文干脆裹衣而睡,十息不到就开始打鼾。
“王公子,王公子?”
演戏演了一刻钟,见姜瀚文真的睡着,琴婉拿着书快速离开,动作之麻利,堪称抓老鼠的猫,轻手轻脚,不发出一丝声响便合上木门。
一刻钟后,琴婉去而复返,神采奕奕看着床上姜瀚文,端坐在桌子边。
刚刚他拿功法交上去,上面给她足足发了五百两银子!
大肥羊,妥妥的大肥羊,自己可得看好了,不能等对方跑出掌心!
天明,姜瀚文睁开眼,一道倩影坐在桌边,一碗热腾腾的解酒汤冒着热气,就放在手边。
“王公子,你醒了?”琴婉一脸憔悴,端着碗到床前,我见犹怜,让人忍不住想更进一步。
“你……你坐了一夜?”姜瀚文讶然。
“嗯,奴家怕王公子摔着就没走,你的鼾声,打得可真大。”
说着,琴婉眼里流出蜜糖一般的笑意,就像一位等待许久的妻子,终于盼到丈夫归家,丈夫再邋遢都是香的。
嘴角含笑,那是幸福的温度。
姜瀚文脸上闪过感动,接过解酒汤。
“谢谢。”
“公子不必说谢,我这种风尘小人,哪里担待得起。”说着,琴婉眼里升起一阵汪汪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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