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路上小心。”
陈林站在洞口平台边缘,对着陈石生和陈青峰说道。
“放心吧!三弟你一个人在山里也当心!”
陈石生看着自己这位弟弟,出声叮嘱道。
陈青峰则用力挥了挥手,咧嘴一笑:“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他指的是背篓里那些处理好的鹿茸、兽皮,还有特意给虎娃留的一小包烤鹿肉干。
吉豹低吼一声,巨大的头颅蹭了蹭陈林的腿,随即转身,驮着两人再次化作一道灰影,朝着村子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一次速度放缓了许多,但依旧远超常人步行。
不过片刻,熟悉的村口便在望。
吉豹停住脚步,伏低身体。
陈石生和陈青峰利落地翻身下来。
“回去吧,吉豹,记得藏好。”
陈青峰拍了拍吉豹厚实的肩胛。
吉豹低呜一声,巨大的头颅点了点,身影一晃,窜到路旁浓密的灌木丛中,消失不见。
兄弟俩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衫,背上沉甸甸的背篓,迈开步子朝村里走去。
天色已晚,路上行人稀疏,偶遇几个晚归的村民。
“哟,石生、青峰,又进山啦?看着收获不小啊!”
村东头的王瘸子拄着拐杖,眯着眼打量他们鼓囊囊的背篓。
“嗯,王伯,运气还行,打了点东西。”
陈石生憨厚地笑笑,脚步不停。
“啧啧,老陈家这仨小子,真是出息了!”
旁边纳鞋底的李婶咂着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兄弟俩听见,
“大的二的天天往山里钻,回回不空手!
听说老三更不得了,去县城里当学徒学手艺了?
陈大山这老小子,以后就等着享清福喽!”
“可不是嘛!这日子,眼瞅着就红火起来了!”
另一个村民附和着,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羡慕。
陈青峰听着这些议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脚下步子更快了些。
陈石生则沉默着,黝黑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偶尔点个头算是回应。
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灶房里透出昏黄的油灯光。
大嫂林秀正在收拾碗筷,虎娃已经趴在桌边睡着了。
父亲陈大山坐在门槛上,就着最后一点天光,“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爹,我们回来了。”
陈石生放下背篓。
陈大山抬起眼皮,目光扫过两个儿子:
“嗯。什么原因你三弟知道吗?”
陈石生和陈青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沉重。
陈石生点点头,声音低沉:
“都说了。
三弟说我们没有灵根,所以没办法感应灵气,
不过三弟有一种叫《灵枢寄兽真经》的秘法,能绕开灵根…但需要时间,也凶险。”
陈大山沉默地抽着烟,灰白色的烟雾缭绕着他沟壑纵横的脸。
半晌,他才缓缓吐出一口烟,声音带着老兵特有的豁达与坚韧: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老子在死人堆里爬出来那会儿,就明白一个理儿:
能活着,能看着你们几个兔崽子全须全尾地长大,能对得起你们死去的娘,就比啥都强!”
他磕了磕烟锅里的灰,火星溅落在地,
“三儿有他的路,有他的本事。
他既然说有法子,咱就信他!
实在不行,等他修炼成了,让你们顿顿吃上肉,给云娘、虎娃扯身新衣裳,也值了!”
说话间,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森然:
“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管好你们的嘴!
今天的话,烂在肚子里!
死,也不能漏出去半个字!明白了吗?!”
“明白!爹!”
陈石生和陈青峰异口同声,重重点头。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某种轨道上。
陈石生和陈青峰依旧每日天不亮就离家,背着空背篓进山,在吉豹的接应下爬上峭壁。
陈林沉浸在修炼和用炼妖炉提纯兽血、滋养自身及吉豹血脉的循环中。
兄弟俩则负责处理猎物,将值钱的皮毛、鹿茸、熊胆等物仔细剥离、硝制,
藏在背篓底层,上面覆盖着寻常的草药或柴火。
稳定的肉食和额外的进项,如同春雨般悄然滋润着这个曾经贫瘠的家。
陈石生磨锄头的手臂似乎更粗壮了些,虎娃的小脸圆润了点,云娘枯黄的头发也多了些光泽。
变化最大的,是陈青峰。
本就继承了母亲清秀底子的他,在充足的肉食和不再为温饱发愁的心境下,
他的身形如同抽条的柳枝般舒展开来,挺拔而健硕。
脸上褪去了菜色,皮肤被山风和偶尔的日头晒成健康的麦色。
那双遗传自陈大山的、带着几分野性的眼睛,因为少了愁苦,多了几分跳脱飞扬的神采,
整个人像棵吸饱了阳光雨露的白杨,显得格外精神、开朗。
走在村里,总能引来大姑娘小媳妇偷偷打量的目光。
这一日,陈青峰照例背着硝制好的几张上等鹿皮和几块风干的鹿肉,独自来到县城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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