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雾低着小脑袋,用力眨了眨眼睛,把快要掉出来的泪水逼了回去。她不能给爸爸添麻烦,也不能在这个不认识的“父亲”面前哭鼻子。
于是,她抬起头,努力对红凯露出了一个有些勉强但依旧乖巧的笑容,声音带着点残余的鼻音说:“谢谢.........叔叔,我没事了。”
说完,她不再看红凯那让她感到陌生又难过的脸,迈开小步子,低着头,匆匆朝着厕所指示牌的方向跑去,小小的背影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落寞和隐忍。
红凯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巷子深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怅然若失。那句“谢谢叔叔”和之前那声充满依赖与试探的“父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他胸口有些发闷。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还残留着一丝异样的感觉。他低声喃喃自语,带着浓浓的困惑:
“那双眼睛.........和伽古拉一模一样.........”
不仅仅是颜色,连那眼神流转间的神韵,都像极了那个与他纠缠半生的对手。可这怎么可能?一个和伽古拉如此相像的小女孩,还莫名其妙地叫他“父亲”?
无数的疑问瞬间充斥了他的脑海。这个小女孩是谁?她和伽古拉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用那种眼神看他?难道.........是伽古拉的.........?不,这太荒谬了。
可那双眼睛,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站在原地,望着小女孩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
............
朝雾迈着小短腿,几乎是跑着回到了餐厅。她心里有些慌乱,既因为刚才遇到了不认识的“父亲”,又怕爸爸回来找不到她会生气。
她气喘吁吁地推开餐厅门,看到自己之前坐的卡座还空着,爸爸还没回来,这才小小地松了口气,赶紧爬回座位上坐好,小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只是那双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委屈和不安。
她刚坐定没多久,伽古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餐厅门口。他步履匆匆,眉宇间还带着一丝处理完琐事后的不耐烦,但目光在触及到卡座上那个乖乖坐着的、小小身影时,瞬间柔和了些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他大步走过去,在朝雾对面坐下,视线在她脸上扫过,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圈似乎有点微微发红,虽然她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怎么了?”他声音依旧不算温和,但比起平时的冷硬,已经算是“询问”了。
朝雾心里一紧,小手不自觉地揪住了裙摆。她不敢说自己乱跑还撞到了人,更不敢提那个不认识的“父亲”。她低下头,小声含糊地说:“没......没什么......就是刚才等爸爸,有点点想爸爸了.........”
这个回答取悦了伽古拉。他看着小家伙依赖又有点小委屈的模样,心头那点因为她独自待在餐厅的些许担忧,都消散了不少。他轻哼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没再追问。
他拿起自己面前那份根本没怎么看过的菜单,随意翻了一下,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眼看向朝雾,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却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所以,选好吃什么了吗?”
朝雾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用力地点了点小脑袋,之前的阴霾仿佛一扫而空,脸上重新焕发出光彩:“选好啦!奈奈要蛋包饭!还要布丁!”
她伸出小手指,兴奋地指着菜单上的图片,仿佛那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选择。
看着她重新亮起来的眼睛和雀跃的小模样,伽古拉心底那最后一丝疑虑和烦躁也悄然散去。他合上菜单,抬手示意服务员过来。
“一份蛋包饭,加个布丁。”他简洁地对服务员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 “蛋包饭上,给她画个笑脸。”
服务员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好的,先生。”
朝雾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伽古拉,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开心:“爸爸!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笑脸的!”
伽古拉别开脸,避开她那过于闪亮和崇拜的眼神,只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含糊地应了一声:“.........猜的。”
他才不会承认,是刚才无意中听到邻桌的小孩在吵闹着要笑脸蛋包饭,而自家这个小麻烦看着那边时,眼睛里流露出的那点小羡慕,被他捕捉到了。
这种麻烦又细致的小事,他以前是绝不会在意的。但现在......似乎感觉.........也不坏。
蛋包饭和布丁很快被送了上来。朝雾的那份蛋包饭上,用番茄酱画着的笑脸格外醒目,让她开心得眼睛都弯成了小月牙。她拿起小勺子,舀起一大勺,满足地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咀嚼,还不忘含糊地夸奖:“好吃!”
伽古拉看着对面吃得香甜的小家伙,自己面前那份普通的套餐似乎也变得顺眼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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