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50行星,战士之巅附近的隐秘峡谷。
寒风如同O50亘古不变的哀歌,在险峻的峡谷间穿梭呼啸,卷起细碎的冰晶,抽打在红凯的皮质外套和伽古拉略显单薄的衣衫上,发出猎猎的声响。
一座由古老黢黑岩石堆砌而成的祭坛几乎与陡峭的岩壁融为一体,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冰霜,其上铭刻的符文早已被岁月和恶劣气候侵蚀得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那些扭曲、尖锐的笔画,透着一种原始而危险的气息。
红凯的衣摆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他站在祭坛前,掌心向外,精纯柔和的光能如同温煦的溪流,缓缓注入祭坛中心一处凹陷的古老石盆中。
光能流入,那些晦暗的符文仿佛沉睡的毒蛇被惊扰,极其不情愿地、断断续续地亮起微弱的、不祥的幽紫色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你确定这玩意儿有用?”伽古拉抱着手臂,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蛇心剑倒插在他身旁的冻土中,剑身自身散发出淡淡的、与之抗衡的黑暗波动,与祭坛产生着一种极其微弱且极不稳定的共鸣。
他语气里是惯有的嘲讽,但那双锐利的蛇眸却死死盯住那跳跃的紫光,没有丝毫放松。作为曾深陷黑暗又与之纠缠不清的存在,他对这种触及宇宙底层“暗面”法则的波动有着远超光之战士的、近乎本能的敏锐。
“不确定。”红凯坦诚回答,额角因为持续输出能量并极力控制其稳定性而渗出细密的汗珠,却又瞬间被寒风冻结。
“但这是希卡利从O50最古老的禁忌记载里找到的、为数不多可能绕过厄瑞波斯那种级别屏蔽的方法了。奈奈的力量本质特殊,即便她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如此巨大的能量真空和引发的法则扭曲,就像平滑织物上的一道裂痕,总会有些许......‘毛边’残留。我们需要捕捉的,就是这些‘毛边’。”
伽古拉啧了一声,不再废话。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闭上双眼,将全部意识沉入与蛇心剑的深层连接之中。
他的感知不再依靠视觉或听觉,而是通过剑与祭坛那微弱共鸣搭建起的桥梁,延伸向宇宙基础法则那浩瀚而冰冷的“暗面”。
他搜寻的不是光,而是光的“缺失”;不是声音,而是声音被吞噬后的“寂静”;是那种被极致黑暗与虚无浸染后留下的、平滑到令人窒息、却又因为其过于“完美”而反而显得突兀的轨迹。
“愤怒......恐惧......贪婪......”伽古拉眉头紧锁,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他首先捕捉到的是从遥远星域传来的、因为光之国闪击黑市而产生的强烈负面情绪浪潮,嘈杂而混乱。
“......太吵了,像一群苍蝇。”他努力过滤着这些干扰。
意识如同最纤细的蛛丝,在冰冷危险的法则暗面上小心翼翼地拂过。忽然,他感知到了一丝不同。
“......还有别的......”伽古拉的声音变得极其低沉,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更古老......更冰冷......像......宇宙诞生之初就存在的......如同寒冰......”
红凯立刻加大了光能输出,石盆中的光芒稍微稳定了些,但那幽紫色却显得更加深邃不祥:“能锁定方向吗?能感知到奈奈吗?”
“......模糊......”伽古拉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像隔着厚重的冰面聆听深海的回响......但那个方向.........没错......‘最初之地’......她的气息......” 他猛地一顿,脸上掠过一丝极度的困惑与惊疑 “......很微弱......非常微弱......像是......沉入了最深的......‘沉睡’?或者......被某种东西......主动‘封印’、‘包裹’了起来?”
就在他试图更进一步捕捉那丝微弱感应的刹那——
祭坛上原本就极不稳定的幽紫光芒骤然疯狂闪烁!一股冰冷彻骨、绝对死寂、毫无任何生命波动的意志仿佛无意间、又或许是早已察觉般地扫过这片区域!
咔嚓!
两人瞬间如坠冰窟,身体本能地僵直,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最高级别的警报!那感觉并非威压,而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自身存在被瞬间否定的虚无感!就像渺小的昆虫突然被来自高维度的、漠然的视线瞥了一眼。
“.........小虫子......?”厄瑞波斯的意志如同无形的、由绝对零度凝结而成的冰针,精准地刺入他们高度集中的感知中,带着一丝极淡的、近乎虚无的“兴趣”,但更多的是一种令人绝望的、居高临下的“无视” :“.........也在试图......窥探?无用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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