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瑞波斯那抬起的手指尖,凝聚起一点极致的力量,那一点漆黑仿佛连周围的空间和时间都要彻底吸入、湮灭。就在这点毁灭性能量即将射向紧那罗投影的刹那——
整个战场,不,是整个世界的光线,似乎都微微黯淡了一瞬。
并非被吞噬,而是仿佛被某种更深邃、更终极的存在所覆盖、所同化。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紧那罗投影的前方,背对着纳斯迪斯号,直面厄瑞波斯。
她不再是人类形态。
朝雾的体色化为了如同深宇宙夜幕般的夜灰色,颜色暗沉却不显浑浊,反而带着一种极致的纯粹,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将万物都包容于其深邃之中。身形依旧纤细挺拔,却散发着亘古不变的威严。
两道纤细而凌厉的线条从她的肩甲处延伸而下,流畅地划过身体曲线,直至脚踝。线条并非明亮的光色,而是带着冰冷金属质感的京元色,与另一道更细、更锐利、仿佛能切割概念的凝指色线条精密地交错缠绕,在那片夜灰色的底色上勾勒出神秘而强大的纹路。
周身带着宇宙诞生前最原始气息,又像是万物终结后最终的归宿,散发出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绝对泯灭感。
≤终焉之寂·形态≥
她的出现,没有声音,没有光芒爆发,却瞬间成为了整个战场的中心,所有的存在感都被她无情地吸纳、覆盖。
紧那罗立刻如同温顺的宠物般缩小,缠绕在她左臂腕间,发出细微而亲昵的嗡鸣。无相和迦楼罗的投影也微微收敛了光华,静静地悬浮于她身后两侧,如同最忠诚的护卫。
厄瑞波斯那即将弹出的指尖猛地顿住。
他那双纯粹漆黑的、仿佛能湮灭一切的眼眸,在看到朝雾此刻姿态的瞬间,骤然亮起了一种极其诡异光芒。他那万年冰封、毫无表情的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扭曲的、近乎“迷醉”的神色。
“无.........”他冰冷平滑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与执着“不用当初的模样来见我吗?”
他仿佛忘记了刚才还要拆掉玩具的打算,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朝雾所吸引,那眼神贪婪地描摹着她的轮廓,仿佛在欣赏一件失而复得的、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然而,朝雾,对此毫无反应。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厄瑞波斯,那眼神.........并非敌视,并非厌恶,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仿佛看待路边石子或者宇宙尘埃般的......无视。
是的,无视。
仿佛厄瑞波斯那恐怖的存在感、那病态的执着、那足以令万物沉寂的力量,在她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甚至不值得她投注一丝一毫的多余情绪。
厄瑞波斯那被纯粹漆黑充斥的眼眸,紧紧锁定了朝雾那深邃而终极的身姿。
他周身那令万物死寂的气息似乎都因某种激烈的情绪而微微波动起来。
“无......无......”厄瑞波斯的声音依旧冰冷平滑,却奇异地糅杂进一种近乎怀念的调子,尽管这怀念听起来令人不寒而栗“还记得吗?在那颗早已被遗忘的、被死寂完全吞噬的星球上.........我们最初的相遇。”
他微微偏头,银白色的发丝在虚空中无声飘动,仿佛真的陷入了某种回忆。
“我从那无边的、冰冷的孤独中诞生,是宇宙最终极的沉默之子,而你......”他的目光更加灼热,那是一种扭曲的认同感“你身负着清扫与终结的使命,为宇宙维系平衡.........你踏足那片死寂的国度,你的气息.........与我如此相似,却又如此不同。那般.........完美。”
厄瑞波斯的语气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属于过去的困惑与偏执。
“我曾以为.........我们应是同类。这广袤却喧嚣的宇宙中,唯有你,能理解这终极的宁静之美。我向你伸出触角.........我渴望.........与你一同漫步于万千世界的终末,欣赏它们归于永恒寂静的画卷.........那本该是.........多么.........”他的话语微微停顿,那冰冷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被拒绝后的阴郁。
“但你......”厄瑞波斯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了一丝,尽管依旧缺乏正常的情绪起伏,却透出积压了无数时光的怨念“你却连片刻都不愿停留。你说......使命在身,你说......与我同行毫无意义,你说.........我只是你需要清理的‘灾祸’之一,而非.........同伴。”
他缓缓抬起那只冷白色的手,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控诉与执念的展示。
“你就那样......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继续你的‘工作’,将我......独自留在了那永恒的冰冷与孤独里。”
“为什么?”他纯黑的眼睛死死盯着朝雾,那病态的执着几乎要化为实质“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不能看看我?这宇宙间,还有谁比我更接近你的本质?还有谁比我.........更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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