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军可以发誓,他真的只是不想听从蔡元祺的乱命,所以才找了个满目漆黑不见光影的荒地悄悄摸鱼。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合,自己不想着立功,但功劳偏偏主动找上门。
“马sir,这么晚还没休息,闲情逸致在这里赏月嘅?”
李天乐动作艰难坐起身,确定背后的国宝安全无恙后,看着马军苦笑不已。
他若是没有受伤,或者说哪怕只受到一点轻伤,他和马军之间也是胜负两可,但现在...
李天乐怕是对上左手,想要打赢都有些困难。
早知道先前就不该为了减轻负重丢掉医生的那把伯莱塔,现在好了,成了送到马军嘴边的功劳。
马军看着李天乐,习惯性的抓向后腰,但彼时的手铐、配枪却已经换成了此时的罚单本和签字笔。他动作一僵,目光掠过李天乐浑身的鲜血和被保护的完整无缺的皮箱。
“那是...国宝?”
“我如果说不是,马sir能不能放我离开?”李天乐惨笑着,用手扶着箱子支撑着自己站起来,陡然的动作牵动他体内的伤势,迫使他喷出一口鲜血,染红身侧的皮箱。
马军沉默,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李天乐,任由着对方解开身上缠绕着的降落伞绳索,最后勉强摆出一副进攻的姿态,将那装着国宝的箱子死死藏在身后。
马军叹出一口气,紧了紧身上交通警的反光背心,哑着声音换了个话题:“陈永仁,真的是黄sir单线联系的卧底?”
李天乐闻言放下手里摆出的架势,咳出两口鲜血后,畅快笑道:“陈永仁,警员编号。现在虽然在警察档案里查不到他的信息,但警校的叶校长和陆启昌应该可以证明他的身份。”
“可,他是倪坤的亲生儿子。”
“他是警察。”李天乐语气坚定,随后他听着远处警车警笛的喧嚣,满脸苦笑,“马sir,你到底是要抓我还是要放我,总不至于实在等着你的同僚过来,把功劳拱手让人吧。”
“不要小看你闹出的事情,蔡元祺现在为了抓你,发动了手里所有一切能使用的力量,就连鬼佬的政治部都在今晚被勒令听从他的命令,你现在这一身,跑不出去。”
马军将身上的交通警制服丢给李天乐,自己只拎着那件反光背心,“换好衣服,我送你出去。”
李天乐神情触动,嘴唇颤抖着,“多...”
“别说肉麻的话,我也流着和你一样的血。但今晚过后,我依旧是警察,你依然是贼,警察抓贼,天经地义。”马军说着走进路旁的芦苇荡,将自己那辆交通警铁马推出,翻身骑了上去。
李天乐背着皮箱坐上铁马后座,随着马军将拧动钥匙,铁马的前置大灯射出一道明亮的柱状光线。
光线的尽头,是一张端坐在汽车里的俏丽面容。
乐惠珍居然比警察还要先追上自己。
这下难办了,无论是李天乐还是马军都不会存在将乐惠珍灭口的想法,他们只能先第一时间拧动油门,驱车来到乐惠珍的汽车面前。
三人面面相觑。
乐惠珍望着眼前两张铁血面孔,紧张的话都说不利落。
“你你你你...不是在前面游行抗议吗?”
乐惠珍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来的路上正巧看见李天乐带着两大头马洪仁就和左手在带队抗议卫弈信政府拍卖、展览国宝。
怎么一眨眼,就冒出在自己眼前了,她明明是跟着君度酒店楼顶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降落伞的。
等等!
结合这几天的新闻消息,乐惠珍瞬间想通,一张小脸顿时变得煞白。
李天乐也看出乐惠珍已经想明白自己的计划,毕竟替身这种事情本来就很常见,特别是现如今的娱乐圈里,武替本就是一个职业。
他正想着要不要通知人过来把乐惠珍给绑了藏起来时,乐惠珍咬着嘴唇说出了一句让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话。
“坐我的车走吧,马sir的铁马上坐两个人太显眼,而且警方的大部队就在后面。”
能相信她吗?
李天乐和马军对视一眼,远处此起彼伏的警笛声音催促着他们尽快做出选择,两人没太过犹豫,李天乐直接翻身下车,躺进了乐惠珍的汽车后排。
“打开车窗前行,去中港客运码头。”
不同于已经运行了十六年之久的大角咀码头的客流量繁多,中港客运码头于今年才正式启用,再加上广九直通车和罗湖桥口岸这两大通行方式,会选择中港客运码头的人便少之又少。
乐惠珍从手腕上摘下皮筋将一头秀发扎紧,一对灵动娇俏的杏眼里波动着亢奋之色。
汽车驶出小道,刚拐弯不久,骑着铁马的马军就从相背的方向看见一长溜闪着警笛的车队。
车队速度极快,马军甚至能看到头车副驾驶座位上蔡元祺那张狂怒的面孔。
照这么下去,用不了二十分钟,蔡元祺就能追上前方的乐惠珍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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