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杯盏交错的脆响中缓缓流淌,不知不觉已过去将近半个小时。
宴会厅内的水晶灯依旧流光溢彩,将每一张年轻的脸庞映照得熠熠生辉。
此刻正是气氛最热烈的顶点,酒液碰撞的叮咚声、畅快的谈笑声、偶尔响起的修炼心得探讨,如同交织成的暖流,在空气中缓缓涌动。
不少天才子弟已经放下了初见时的矜持,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仿佛这场宴会真的只是一场纯粹的交流盛会。
竹可谈端坐在席位上,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冰凉的杯壁,但那丝残留在舌尖的麻痹感却始终挥之不去。
他不动声色的瞥向主位上的虎天寿,对方正与官封仙相谈甚欢,嘴角的笑意从未落下,可那双微眯的眼眸里,却藏着让他心惊的冷光。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场宴会的热烈得有些刻意,就像暴风雨前过分的宁静。
像一根刺扎在心头,让他始终无法放松警惕。
兰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她注意到身旁的队员们大多坐立不安,频频看向主位的目光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戒备。
刚才那杯酒她只是沾了沾唇,可此刻仍能感觉到一丝异样的能量在经脉边缘游走,如同泥鳅一般狡猾。
她悄悄碰了碰身旁弟子的手肘,用眼神示意她保持戒备。
陈昊端坐在珈蓝小队的席位中央,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偶尔与身旁的林婉儿低声交谈两句,仿佛完全沉浸在这热闹的氛围中。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灵识早已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整个宴会厅笼罩其中。
虎天寿与官封仙的每一个细微动作,竹可谈与兰禾的警惕神色,甚至暗处几个侍者看似随意的站位,都清楚地映照在他的感知里。
他能感觉到,那潜藏的杀机如同逐渐收紧的弓弦,已经到了即将崩断的边缘。
就在这时!
“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如同平地惊雷般从竹家的席位上传来,那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惊骇,瞬间刺破了宴会厅和谐的伪装,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扎进每个人的耳膜。
原本喧闹的大厅,在这声惨叫响起的刹那,骤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般,齐刷刷地投向竹家的席位。
只见一名面容惨白如纸的竹家弟子,猛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椅子被他带得向后翻倒,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巨响。
他的双眼瞪得滚圆,瞳孔因恐惧而剧烈收缩,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无法理解的惊骇。
他颤抖着抬起双手,十指痉挛般蜷缩,试图调动体内的灵能去压制那突如其来的虚无感,可下一秒,他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
那曾经如同奔腾江河般在经脉中呼啸的灵能,此刻竟像是被抽干的河床,空空如也。
他甚至能感觉到,经脉壁上残留的微弱能量波动,正以惊人的速度消散,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殆尽。
“我的灵力……” 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的铁器,尖锐而嘶哑,带着哭腔的颤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我的灵力消失了!”
这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巨浪。
“什么?!”
“灵力消失了?”
惊呼声此起彼伏,宾客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怎么回事?”
兰家的席位上,一名身着水蓝色衣裙的女弟子刚要站起,脸色煞白如蜡。
她下意识的抬手,想要凝聚出一支防御用的水箭,可指尖划过空气,却连一丝水汽都无法调动。
她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慌,“我的灵力…… 动不了了!”
“酒!是那杯酒!” 不知是谁率先反应过来,一声怒吼划破了混乱,“刚才那杯贺酒有问题!”
“有毒!”
“我们中计了!”
恐慌如同挣脱了枷锁的瘟疫,在宾客之间疯狂蔓延。
一个又一个被邀请来的天才队伍成员,脸色骤变,纷纷尝试调动体内的能量,可结果无一例外!
灵能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巨锁死死禁锢,任凭他们如何催动意念,都纹丝不动。
巨大的落差带来了更深的恐惧,愤怒与绝望的喊声如同潮水般涌来,桌椅翻倒、器皿碎裂、惊恐的尖叫与愤怒的咆哮交织在一起,整个宴会大厅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的漩涡。
竹可谈猛地拍案而起,桌角的玉盘被震得粉碎,他死死盯着主位上的虎天寿,阴柔的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冰冷的愤怒与一丝后怕。
果然!他就知道这酒有问题!
可他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胆大包天,敢在这种场合对所有势力的天才动手!
他下意识运转灵力,却发现能量虽然还在,却像是被黏稠的泥浆包裹,运转滞涩无比,威力百不存一。
幸好刚才只是沾了沾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兰禾也霍然起身,她体内的灵力同样受到了压制,虽然比那些一饮而尽的弟子要好上许多,却也无法再像往常一样运转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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