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世盛唐 第25章 短暂胜利

侍卫押着张将军往外走，铁链拖在金砖地面上，发出“哗啦哗啦”的脆响，像在为这场对峙敲下终章。林羽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松开，指腹上还残留着攥紧时的红痕——直到此刻，他才敢悄悄舒一口气。可不等他多喘匀，周围的权贵们已围了上来，之前质疑他的尖脸侍郎，此刻脸上堆着笑，凑上前来：“林兄好手段！若不是你找到那老车夫，还真让张贼蒙混过关了！”

林羽淡淡颔首，目光却掠过人群，落在远处沉默的吏部尚书身上——对方虽没像其他人般凑上来，却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里少了之前的犹豫，多了几分认可。他心中清楚，这并非“个人胜利”，而是证据确凿下的顺势而为。

“诸位大人。”林羽提高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张将军虽擒，但他在军中的亲信尚未清理，城外叛军也还虎视眈眈，眼下不是庆贺之时。”他顿了顿，从袖中掏出早已拟好的平叛计划，展开在众人面前，“我拟了三个章程，还请诸位一同商议：其一，派人接管张将军麾下的城西守军，防止其亲信哗变；其二，由商会牵头，三日内筹集粮草十万石，分往各城门守军；其三，明日起在长安城外设招募点，接纳流民参军，由苏烈负责训练。”

人群中立刻响起议论声。之前摸肚子的户部官员皱着眉：“十万石粮草？三日内怕是凑不齐啊！长安粮仓上月刚调走一批给北线守军……”

“商会那边我已谈妥。”林羽立刻接话，“柳先生昨日与各大粮商沟通过，他们愿先垫付五万石，余下五万石由朝廷后续补上。”他话音刚落，白发老臣便抚着胡须点头：“如此甚好！流民参军既能充实兵力，又能安抚民心，一举两得，老夫赞同！”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陛下驾到——”

众人瞬间噤声，纷纷转身跪地。明黄色的龙袍映入眼帘，皇帝扶着太监的手，缓缓走上龙椅，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武将列首位（那曾是张将军的位置），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随即落在林羽身上：“平叛章程，朕已听人奏报了。”

林羽心中一凛，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道：“臣所拟章程尚需完善，还请陛下示下。”

“不必完善了。”皇帝抬手，声音不高却带着威严，“朕准了你的章程。即日起，成立平叛督府，由你任督府使，总领平叛事宜。所需官员、粮草、军械，各部门不得推诿。”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百官，“谁若敢在此时拖后腿，以通敌论处！”

百官齐齐叩首：“臣等遵旨！”

林羽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却并未放松——他知道，这份信任背后，是长安岌岌可危的局势。他正要谢恩，皇帝却又开口：“你要的苏烈，朕已传旨擢升为校尉，负责新兵训练。另外，朕派禁军副统领赵峰协助你清理张将军的军中亲信，他为人谨慎，可放心用。”

“谢陛下！”林羽深深叩首，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心中却清明如镜——皇帝派赵峰协助，既是支持，也是制衡。

退朝时，夕阳已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宫道的汉白玉栏杆上，映得一片暖光。林羽走在宫道上，苏烈早已在宫门外等候，见他出来，立刻迎上前：“公子，陛下真的任你为督府使了？”

“嗯。”林羽点头，脚步却没停，“走，去商会找柳先生。粮草的事还得再盯紧些，招募点的帐篷也要提前搭好。”他说话时，目光望向城外的方向——夕阳下，远处的天际线泛着淡淡的灰，像是战火将至的预兆。

苏烈跟上他的脚步，低声道：“方才听说，张将军被押往天牢时，还在喊‘他的人会救他’……”

林羽脚步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看来，清理亲信的事，得提前动手了。”他抬手看了看天色，夕阳已只剩半轮，“今日先稳住局面，明日一早，我们去城西守军大营。”

宫道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两人并肩往前走，脚步声在空旷的宫道上回荡。林羽知道，这场“短暂胜利”只是开始，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军中的暗流、叛军的反扑，还有朝堂上看不见的博弈。但此刻，他心中没有犹豫——至少，他已握住了扭转局势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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