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攻城锤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内城早已残破的城门,发出垂死巨兽般的闷响。城墙上下,尸骸堆积如山,粘稠的血浆将土地浸染成深褐色的泥沼。
二殿下亚隆迪策马静立在阵前,猩红披风在夹杂着硝烟味的风中猎猎作响。他嘴角弯起一道冷硬的弧度,没有惊慌,唯有眼底沉淀着寒冰般的讥讽。
“殿下!”一个满身血污的将领踉跄奔来,肩甲碎裂,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第一、第三兵团已经打光了!他们力量枯竭,需要休整!是不是先鸣金……”
亚隆迪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城头那面在箭雨中顽强飘扬的守军旗帜上,声音平静得可怕:“休整?不。传令,预备队压上,攻城塔全力推进。告诉那些觉醒者,别再吝惜他们的斗气,我要在日落前,看到我的旗帜插上风临城的最高点。”
将领喉咙滚动,把所有的劝谏和恐惧都咽了回去,重重捶胸行礼,转身冲向那片死亡熔炉。
战场彻底进入了绞肉机模式。失去了强大高武对战的普通战士们,他们互相厮杀,如同麦秆般被无形的镰刀收割。刀剑碰撞的锐响、骨骼碎裂的闷声、垂死者的哀嚎交织成一片地狱交响曲。
就在这时,远方的洛基山脉方向,传来了不同于战场厮杀的低沉轰鸣,如同万鼓齐擂。
亚隆迪缓缓抬头,望向那片逐渐被尘烟笼罩的山麓,冷笑终于爬上了他的嘴角:“终于……还是来了。”
“掠食者!”亚伦的声音带着沙哑,抬手直指山脉方向,“数量……比我预想的更多。”
“看这动静,至少有五六万之众!”城堡中的亚伦语速加快,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它们进化了!四肢奔跑更有力,生出鳞片,甚至还有带着尾巴,利爪更长,还有那见鬼的长舌!风神教援军过不来了!”
城墙下的亚隆迪没有回头,仿佛早已预料:“看来这次,共生会是把老底都掏出来了。”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
“调整?为什么要调整?”他轻声反问,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亚伦大哥,你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舞台,游戏才刚刚开始!掠食者们可一直在等着风神教的出场。”
平原之上,铁与血的盛宴骤然开启。
当那些从山脉阴影中窜出的掠食者如潮水般涌来时,大地都在它们的爪下颤抖。它们没有阵型,只有最原始的杀戮**,成千上万的身躯相互推挤、践踏,形成一道翻滚的肉浪,裹挟着刺耳的嘶吼扑向刚刚展开阵型的风神教兵团。
风神教团的步兵方阵在号角声中迅速收紧。前排的巨盾轰然落地,组成一道钢铁城墙,盾牌间的缝隙中瞬间刺出密密麻麻的长枪——那些三米长的钢铁毒蛇在阳光下闪烁着致命寒光。第一排掠食者撞上枪林时,身体被轻易贯穿,它们的冲势如此之猛,以至于许多长枪直接穿透了两三个躯体。鲜血像被挤爆的水囊般迸射,将盾牌染成深红。
就在掠食者的浪潮即将淹没前排时,圣骑士们动了。
一万名重装骑士分为两列,如同两柄蓄势已久的神圣铁锤。当第一列发起冲锋时,马蹄踏碎大地的轰鸣甚至压过了战场喧嚣。这些全身覆甲的骑士与坐骑仿佛移动的钢铁堡垒,长枪平举,在阳光下形成一道死亡的金属线。
对撞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
最前排的掠食者在重骑长枪的冲击下,身体如同熟透的果实般爆开。一具扭曲的身躯被长枪贯穿后挑向半空,内脏和血液如雨洒落。骑士们的冲锋毫不停滞,铁蹄踏碎骨骼的脆响连绵不绝,仿佛整个平原都在咀嚼着血肉。一个掠食者的头颅被马蹄直接踩碎,脑浆飞溅到旁边同伴的脸上;另一个被骑士长剑拦腰斩断,上半身还在疯狂爬行,拖出一地肠子。
第二列骑士紧随其后,从第一列撕开的缺口继续深入。他们的长枪已经折断,转而挥舞着重剑和战锤。一名骑士的战锤砸在掠食者肩上,那怪物的锁骨瞬间粉碎,整个肩膀扭曲成诡异的角度,碎骨刺破皮肤白森森地露出来。另一名骑士的长剑削过,三个掠食者的头颅同时飞起,脖颈断口处喷出的血液在空中交织成骇人的图案。
但掠食者的数量实在太多。
无数怪物从两侧包抄,它们用利爪撕裂马腹,用獠牙咬断骑士的肢体。一名落马的骑士瞬间被七八只掠食者淹没,他的胸甲在利爪下像羊皮纸一样被撕开,肋骨被生生扯出,还在跳动的心脏被一只掠食者贪婪地塞入口中。另一匹战马被咬断后腿,哀鸣着倒地,骑手还没来得及爬起,喉咙就被利齿咬穿,血液汩汩涌出,在尘土中形成一滩不断扩大的深红。
步兵方阵前已经堆起一道由尸体组成的小丘。长枪手机械地刺击、收回、再刺击,每个人的铠甲都被血浆浸透。一个年轻士兵的长枪卡在尸体中,稍一迟疑,就被跃起的掠食者扑倒,面甲在利爪下变形碎裂,眼球被直接挖出,留下的血洞空洞地望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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