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卿就那么随意站着,一身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却被他穿出截然不同的味道。
外套敞着,里面的衬衫领口也肆意大开,露出锁骨和脖颈繁复纹身,神秘的图案在灯光下,更添几分危险的诱惑。
那双深邃的眼眸,先是扫过走廊里的一片狼藉,目光在蜷缩的商锦良身上未有片刻停留,最终,落在一脸怒意未消的万盈月身上。
他身后跟着三四个纹身手下,无声彰显着来人的身份与分量。
荣祖耀冲着万盈月扬扬下巴,表情得意,大言不惭:“这姓商的,废了!”
万盈月却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呲笑。
果然,宫宴卿只是微微偏头示意。他身后的手下立刻上前,将被踹倒在地的商锦良扶起来,半搀半架带回宴会厅。
万盈月用手肘轻怼了怼身边的荣祖耀,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喏,你好兄弟喔!”
荣祖耀立刻撇清关系,“你未婚夫喔!”
万盈月脸上混合着无所谓和恶劣趣味的笑容彻底绽开,轻飘飘扔下一句:“很快就不是了。”
荣祖耀大失所望,看着宫宴卿笑着质问道:“你这未婚夫还能再窝囊点吗?
宫宴卿完全无视荣祖耀的聒噪。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凝在万盈月身上,眼神复杂,掺杂着压抑的怒意、无奈的心疼,以及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他向前迈半步,声音不高,“Moon,”他唤她,语气异常认真,近乎誓言,“我不会放过他的。”
万盈月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径自转身就走,只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你和他说去啊!跟我废什么话。”
宫宴卿立刻疾步追上去,高大的身影在走廊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一场熟悉的“你追我逃,你打我挨”的狗皮膏药缠着戏码再次上演。
荣祖耀站在原地,看着那对冤家渐渐远去的背影,无奈摇头,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熟练地弹出一支烟点燃,慢悠悠吸一口,这才迈开步子,不近不远跟上去。
这套戏码,他看了太多年,早已习惯当背景板。
*
二人踏上长长的,带有绿色顶棚的引桥。
桥身随着海浪轻微起伏,脚下是深色的海水,身后便是灯火通明、雕梁画栋犹如海上皇宫的“珍宝船”。
宫宴卿快走两步,伸手拉住万盈月的手腕,迫使她停下脚步。
他脸上惯常的玩世不恭收敛了些,语气带着急切的保证:“Moon,我知道你刚才受委屈了!我答应你,以后肯定不会让商锦良好过!”
万盈月甩开他的手,转过身,海风吹起她的发丝,看着宫宴卿这张俊朗却让她心烦意乱的脸,轻嗤一声,“怎么?让他不好过还得挑个黄道吉日是吧?”
她上下打量着他,眼神充满讥诮,“宫宴卿,你现在连那个伪君子都不如!他至少还敢说,愿意为我放弃所有。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因为你是万盈月!”宫宴卿也被她的话刺到,声音拔高,带着一种压抑的烦躁,“他商锦良当然愿意什么都不要!因为他知道,只要和你在一起,他什么都会有!可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有的是一颗真心!我是想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而不是像他们那样,只想从你万家大小姐的身份里索要东西!”
“你所有的一切?”万盈月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你在宫家到底得到了什么?是能让你自由支配的权势,还是说一不二的财力?给我?!呵~三番四次帮宫家抢我东西,忘了?!”
“如果我不是泽城首富宫家三少爷这个身份,我们怎么可能订婚?鲍爷爷当初怎么会点头同意?!” 宫宴卿试图用现实反驳。
万盈月气极反笑,侧过头,望了一眼桥上黄色霓虹灯勾勒出的“珍宝船”三个字,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怜悯:“宫宴卿,你一直最想摒弃的龙家身份,才是当初外公点头的真正原因。”
她向前一步,抬起纤细的手指,不轻不重地点在他的左胸口,“你如果不是唯珍嫲嫲最疼爱的唯一孙子,你以为,外公会轻易点头吗?”
宫宴卿瞳孔骤缩,脸上写满难以置信:“不可能!不会是这样的!”
“不会?”万盈月逼视着他,“区区珍宝船,外公和宝爷爷心狠起来,炸了都不会给你宫家。你认为,这真是能要挟到我们的原因?!”
“几家长辈之间多重情义,你不清楚吗?你们龙家,什么时候被当成过外人?!逢年过节,哪一张团圆饭桌上,少了你们龙家的人?!”
宫宴卿像是被戳中了最痛的神经,突然激动地抓住她的双臂,眼底满是慌乱:“可是鲍爷爷!鲍爷爷他怎么可能愿意让你进龙家的门!他怎么可能让你牵扯进帮派那些……” 话说到一半,骤然顿住,想起小叔龙霆和万盈月母亲万嘉宝,历经波折终成眷属的例子。
他眼神复杂看着万盈月,里面有痛苦,有挣扎,还有丝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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