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骨火幽燃,映照得众人脸色明暗不定。夜璃那句“解决血煞晶的隐患”,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黑骨帮众高层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黑骨帮主雄壮的身躯深陷于龙骨王座中,粗大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骨质扶手,发出沉闷的“叩叩”声。他那双凶戾的眸子,此刻锐利如鹰,死死锁定在夜璃身上,试图从她平静无波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破绽或虚张声势。
“小丫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黑骨帮主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危险的压迫感,“血煞晶乃是我黑骨帮立足之本,何来隐患之说?你若信口开河,戏耍本帮主,后果……你应该清楚。”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夜璃面对这无形的压力,神色依旧淡然。她既然敢开口,自然有所凭仗。并非她看出了多少奥秘,而是基于两点:一是盘古斧对血煞晶能量,尤其是对其深处某种更精纯物质的渴望与吸收能力;二是她自身修炼《混沌天经》,对能量本质的敏锐感知。
黑骨帮主以及周围几位高层身上,那浓郁却隐隐躁动、甚至带着一丝不祥反噬意味的煞气,便是最好的证据。他们长期接触、吸收这种力量,却无法完全驾驭其核心,导致煞气入骨,影响了心性,甚至可能埋下了走火入魔的祸根。
“帮主何必自欺欺人。” 夜璃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诸位修为高深,煞气凛然,但气息之中,隐有滞涩狂暴之意,尤其是运转功法或情绪波动时,煞气更是难以圆融掌控。长期以往,轻则修为难进,心魔丛生;重则……煞气反噬,爆体而亡,亦非不可能。”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子,精准地剖开了黑骨帮核心层一直刻意忽视或无力解决的隐忧。
几位高层的脸色都微微变了,有人下意识地收敛自身气息,有人眼神闪烁,显然被说中了心事。就连那阴鸷的蝮蛇,眉头也紧紧皱起。
老疤更是偷偷咽了口唾沫,看向夜璃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不定。这女人,太邪门了!
黑骨帮主敲击扶手的动作停了下来,大厅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骨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轻响。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你……能解决?”
他没有再否认“隐患”的存在,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能否解决,取决于这‘隐患’的根源,以及……合作的诚意。” 夜璃没有把话说满,她需要更多的信息,“我需要知道,这血煞晶从何而来?你们又是如何利用它的?最重要的是,你们是否接触过血煞晶更深层的,那种……暗沉如血玉、能量却更加内敛精纯的核心物质?”
她描述着的,正是盘古斧真正渴望的东西,那隐藏在普通血煞晶内部的一丝极致精华。
黑骨帮主眼中精光一闪,与身旁一位穿着破烂法师袍、手持骨杖的老者对视了一眼。那老者是黑骨帮的“祭师”,主要负责研究血煞晶和主持某些仪式。
祭师微微点头,嘶哑着声音开口道:“血煞晶,源自‘灯塔’基座深处,与塔身那些黑暗破损区域相连的‘血煞矿脉’。其成因未知,但蕴含着强大的杀戮、血腥与负面能量,经过特殊处理,可以用于炼器、布阵,甚至辅助修炼某些特殊属性的功法。”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与无奈:“至于其核心精华……我们称之为‘血煞玉髓’。此物能量极度凝练,煞气纯度远超普通血煞晶百倍,极难提取,且……极难驾驭。强行吸收,几乎必定导致煞气失控,神魂侵蚀。帮主与我等曾数次尝试,皆以失败告终,反而加重了煞气反噬的风险。”
他指了指大厅中央那堆燃烧着黑色油脂的篝火:“那‘幽暗脂膏’,便是用大量血煞晶混合其他材料提炼而成,燃烧产生的煞气能辅助我们修炼,但也仅仅是利用其表层能量,无法触及核心玉髓。”
原来如此。夜璃心中明了。黑骨帮就像守着一座宝山,却只能开采最外围、杂质最多的矿石,对于山腹中的瑰宝,只能望而兴叹,甚至被其散逸的危险气息所伤。
盘古斧能吸收玉髓!这或许就是解决隐患的关键,也是她谈判的最大筹码!
“我的斧头,可以吸收并转化血煞玉髓的能量。” 夜璃直接抛出了核心信息,“若合作,我可尝试以此为引,剥离矿石中的玉髓,或许能从根本上降低普通血煞晶的狂暴属性,使其更易被你们利用。同时,也能逐步化解诸位体内积存的玉髓反噬之力。”
大厅内再次陷入寂静,但这一次,气氛中多了几分压抑的激动和难以置信。
吸收转化血煞玉髓?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但夜璃那笃定的神态,以及她手中那柄神秘石斧之前展现的奇异,又让他们不得不信了几分。
黑骨帮主目光闪烁,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交出部分血煞晶的控制权,尤其是关乎核心玉髓,无异于将命门交予他人部分掌控。但若能因此解决困扰黑骨帮多年的隐患,甚至可能借此更上一层楼……这诱惑,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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