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非错觉!
盘古斧斧身上那颗微缩星辰的闪烁,虽然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无比真实地与她感知到的那声地底震动产生了共鸣!这绝非巧合!
夜璃的心脏在胸腔中沉重地跳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势,带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但她此刻已顾不得这些,全部的心神都被那远处黑暗窟窿中的异动与手中神斧的回应所吸引。
这片死寂的星骸,果然隐藏着秘密!而且,是与盘古斧相关的秘密!
她背靠着那根冰冷的、形似巨兽肋骨的岩石,剧烈地喘息了几次,强行压下喉咙口翻涌的血腥气。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周围的环境,神识如同触角般小心翼翼地向四周蔓延开去。
然而,她的神识刚刚离体不过数丈,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充满粘滞与消融力量的墙壁,不仅难以寸进,反而传来一阵阵被“腐蚀”的刺痛感,吓得她立刻将神识收回。
“好诡异的法则……这片天地的‘道’,似乎天生排斥一切神念与灵机的探查,甚至……在主动‘归墟’一切能量与意识……” 夜璃心中凛然。这与那偷袭者施展的“归墟道则”同源,但更加原始,更加死寂,仿佛是一切终结后的最终沉淀。
在这里,别说快速恢复伤势,就连维持现有的状态都变得异常困难。她感觉到,自身散逸出的微弱生机和混沌之气,正在被这片天地缓慢而坚定地吞噬、同化,归于死寂。
必须尽快行动!否则,不等伤势发作,她就会被这片死寂之地彻底“消化”掉!
她再次尝试沟通盘古斧,但神斧在之前那下闪烁后,便再次陷入了沉寂,只有那维持着她神魂不灭的微弱暖意依旧存在,仿佛刚才的共鸣消耗了它最后一点灵性。
依靠不了外力,只能靠自己。
夜璃咬紧牙关,忍着周身剧痛,艰难地站起身。每动一下,都如同在刀尖上舞蹈,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她看了一眼手中仅存的几瓶丹药,毫不犹豫地将剩下的那几颗“九转还魂丹”全部吞服下去。
澎湃的药力化开,如同甘霖滋润着干涸的土地,暂时压制住了恶化的伤势,恢复了一部分肉身的行动力。但神魂的创伤依旧沉重,如同一个布满裂纹的瓷器,稍有不慎便会彻底崩碎。
她必须去那个窟窿的方向看一看。盘古斧的共鸣指向那里,那里可能是唯一的生机,也可能隐藏着更大的危险。但无论如何,停留在原地,只有死路一条。
夜璃开始在这片死寂的星骸上跋涉。
脚下是坚硬的、仿佛混合了金属与岩石的暗灰色物质,踩上去发出沉闷的“叩叩”声,在绝对寂静的环境中传出老远,显得格外渗人。四周是望不到尽头的废墟,扭曲的金属框架、崩塌的巨型建筑、以及一些无法辨认用途的、布满锈蚀纹路的奇异造物,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可能拥有的辉煌文明。
空气中弥漫着那股挥之不去的“归墟”意韵,不断地侵蚀着她的护体罡气(尽管已经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和生机。她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力,运转《混沌天经》中最基础的固本培元法门,艰难地抵抗着这种侵蚀。
沿途,她看到了一些巨大的、如同化石般的骸骨,有些类似人形,但更加高大,骨骼呈现出晶石般的光泽;有些则是完全无法理解的奇异形态,仿佛来自不可名状的异度空间。这些骸骨无一例外,都失去了所有能量波动,变得与脚下的星骸物质一样,死寂,冰冷。
这里,仿佛是一个文明的坟墓,一个世界的终点。
越是靠近那个巨大的贯穿性窟窿,那种无形的“归墟”压力就越发明显。甚至开始影响到她的意志,一种万物终亡、一切努力皆是虚妄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不断试图淹没她的心神。
“混沌……初开,阴阳未判……有无相生,难易相成……” 她默念《混沌天经》的总纲,以混沌包容一切的意蕴,强行对抗着这股精神侵蚀。混沌,本就是一切的起点,亦可视作一切的归宿,从某种意义上,与“归墟”有着某种对立统一的关联。
正是这份对混沌之道的理解,让她在这片绝地中,勉强守住了一丝灵台清明。
不知行走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几天。时间在这里依旧模糊。她的伤势在丹药效力过去后,再次开始恶化,脚步变得踉跄,视线也开始模糊。
终于,她抵达了那巨大窟窿的边缘。
站在边缘向下望去,那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仿佛直通这颗星骸的核心。窟窿的边缘岩壁呈现出一种被极致高温瞬间熔融后又冷却的琉璃状质感,光滑得令人心悸。而从深渊底部吹上来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更加浓郁的归墟气息,仿佛能冻结灵魂。
而就在这深渊的边缘,夜璃看到了更加令人震惊的景象——
一些相对“完整”的、如同水晶雕琢而成的棺椁,零散地镶嵌在琉璃化的岩壁之中!棺椁透明,可以看到里面封存着一具具形态各异、但都散发着淡淡威压的躯体!它们并非人类,有的背生光翼,有的头戴晶冠,有的浑身覆盖着鳞甲……但此刻,它们全都如同琥珀中的昆虫,失去了所有生机,保持着死亡瞬间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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