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德带回的消息,如同一块寒冰投入黑风壁垒(位于贝加尔湖东南岸)的中军大帐,让原本因帝旨分兵而略显微妙的气氛骤然紧绷起来。
那描绘着神秘图腾柱的粗糙草图、几件缴获的黑曜石战斧和骨锤、以及庞德及其手下幸存者心有余悸的描述,无不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
在北伐大军计划延伸的北方,存在着一个组织严密、文化独特、且战斗力极强的土着文明。
他们绝非之前遭遇的散兵游勇,而是一个可能拥有共同信仰、具备相当动员能力的强大对手。
“能与鬼神交谈的萨满…图腾柱…悍不畏死的战士…”张辽的手指敲打着桌案,目光扫过帐下诸将——张合、徐庶、邓艾、满宠,以及刚刚经历苦战归来的庞德和闻讯赶回的马超。
“陛下旨意,要我等向北筑城五百里。如今看来,这五百里之路,恐非坦途。”
张合面色凝重,首先开口:“大将军,此部能击退庞将军精兵,其实力不容小觑。若我军北进筑城,必与此族冲突。”
“彼时我部民夫众多,战线漫长,若遭其大举袭击,后果不堪设想。是否…暂缓北进,先集中力量廓清此患?”
他认为北进长城计划,首要需求是一个安全的后方和侧翼。
马超立刻反驳:“有何可惧?不过是一群仗着地利蛮力的野人!给我万骑,必直捣其巢穴,斩其萨满,焚其图腾,看他们还如何嚣张!”他的骄傲不容许对任何“蛮夷”示弱。
徐庶摇了摇头:“孟起勇武可嘉,然此战非比寻常。庞将军所见,其聚落规模、组织度,皆非等闲。”
“强行征剿,纵能胜之,亦必损失惨重,且其地北接无穷荒原,彼等若遁走他处,或不断骚扰,我将永无宁日,筑城大业势必延误。”
他转向张辽,“文远,或可再行‘北海之盟’故智?尝试与此部接触,晓以利害,许以贸易,若能使其臣服或中立,则为上策。”
满宠冷声道:“徐军师怀柔之策,对付小部落或有用处。然观此部形态,信仰诡异,性情凶悍,恐非盐铁布帛所能打动。”
“若遣使前往,恐被其视为怯懦,甚至徒送人头,反损我军威。当以雷霆之势显我兵威,再图后计。”
邓艾思索片刻,提出折中方案:“或可…双管齐下。遣一能言善辩、胆大心细之士,携重礼(或许…可加上他们战死者的遗骸)尝试接触,表…表明我无意灭绝其族,只求通道与和平。”
“同时,马超将军率精兵于后,陈兵边境,显…显示武力,为其后盾。若和谈不成,则…则立刻发动突袭,攻其不备。”
张辽沉吟良久。邓艾的策略兼具怀柔与威慑,较为稳妥。他深知陛下的耐心有限,北进筑城不能无限期拖延。
“便依士载之议。”张辽最终决定,“庞德,你与彼等交过手,可知其部落称谓?或其萨满、头人之名?”
庞德苦笑摇头:“彼等言语不通,嚎叫冲杀,并未通名。”
“既如此…”张辽目光扫视,最终落在帐下一名原本效力于“使鹿部”、通晓多种北地土语的汉军小校身上。
“李胤,你精通北语,胆色过人。本将军命你为使,挑选十名勇士,携盐百斤、精铁刀斧十柄、锦缎五匹,并…将阵亡土着遗体以毛皮包裹,一同送往河北那个聚落!”
“表明我军愿和平通商,互不侵犯之意。马超率五千铁骑,进驻河北五十里外潜伏,若见信号火箭或五日内无消息,便即刻发兵攻击!”
这是一次危险的赌博。
小校李胤领命而去,带着礼物和尸体,以及沉重的使命,再次渡过冰封的河流,走向那个神秘的聚落。
三天后,一个浑身是血、丢了一只耳朵的李胤被土着人用长杆挑着,扔回了河南岸。随他去的十名勇士,首级被一并掷回。只有李胤因需传话而被刻意留了一命。
他带来的消息简单而血腥:对方萨满在举行了一场仪式后,宣称汉人是“亵渎圣地的白灾”,他们的礼物是“恶魔的诱惑”,他们的皇帝是“妄图奴役众生的邪魔”。
唯一的回应就是——战争!要么汉人滚回南方,要么就将头颅留在冰原,祭祀他们的神灵!
和平的努力彻底失败。对方的反应比满宠预想的还要激烈和决绝。
张辽闻报,面沉如水,再无犹豫。
“冥顽不灵,自取灭亡!”他猛地一拍案几,“马超、庞德!”
“末将在!”
“命你二人,率骑兵一万,步卒五千,即刻渡河北上!荡平那个聚落!不必保留俘虏,萨满与头人格杀勿论,焚毁其图腾柱!我要让所有北地部落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张合将军,北进筑城之事暂缓,你部负责保障渡口与后勤,并警惕其他方向!”
“邓艾、满宠,整军备战,随时支援!”
北伐以来最激烈、最残酷的一场战役,在贝加尔湖以北的冰原森林中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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