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寒气被初升的日光驱散了几分,秦家老宅那座掩映在苍松翠柏间的青灰色建筑,在冬日里显得格外肃穆而庄严。
黑色的车沿着清扫得一尘不染的私家车道缓缓驶入,最终平稳地停在了宅邸正门前。
车尚未停稳,早已等候在廊下的秦母便含笑迎了上来。
她今日穿着一身暗红色的中式立领套装,雍容华贵,气色极好。
新年第一天,不仅他们小两口回来,秦柏舟的几位叔伯,听闻他新婚第一年带新媳妇回来,也都特地过来,一是团圆,二也是想正式见见这位能让秦柏舟如此迅速定下来的姑娘。虽然之前订婚时大家都见过苏酥,但这次意义不同,是新媳妇第一个新年上门,规矩和重视程度都更上一层。
车门打开,苏酥先探出身来。
她今天特意打扮过,一身质地优良的樱桃红羊毛连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俏丽活泼又不失端庄。外面罩着件白色的长款羊绒大衣,乌黑的长发挽成温柔的半髻,几缕碎发垂在耳侧,平添几分娇憨。
她一眼看到秦母,脸上立刻绽开明媚的笑容,像是投入湖心的石子,漾开层层暖意。
“妈妈!”她声音清脆甜润,带着小女儿般的娇态,小跑几步上前,给了秦母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妈妈新年快乐!心想事成,越来越年轻漂亮!”
这一连串的祝福如同蜜糖,秦母听得心花怒放,紧紧回抱了她一下,拍着她的背,连声道:“快乐快乐!我们都快乐!我的酥酥,穿这么点冷不冷?快跟妈妈进屋暖和暖和。”
秦母拉着她的手,触感微凉,更是心疼,就要带着她往温暖的屋内走。
“妈妈,等一下,”苏酥却停住脚步,回头望向刚熄火下车的秦柏舟,眼神里带着点迫不及待的狡黠,“我去看一下我老公。” 说着,又像只欢快的小鸟儿般,“蹭蹭”地小跑回刚打开后备箱的秦柏舟身边。
秦柏舟正从驾驶座绕过来,他今天同样穿着深色大衣,身姿挺拔如松,与这老宅的氛围浑然一体。
见苏酥跑过来,他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光。
“老公,”苏酥凑到他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微微仰起脸,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你帮我准备的礼物呢?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她可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呢。
秦柏舟垂眸看她,眼底含着戏谑的笑意:“现在才想起来?我以为你有了爸妈的‘万里挑一’,就看不上我的小礼物了。” 他故意逗她。
苏酥轻轻摇晃着他的手臂,小声抗议:“那怎么能一样嘛!快给我看看!”
秦柏舟不再逗她,示意她看后备箱。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各式各样的礼品盒,显然是为今日拜访各位长辈准备的。
他先拿出一个异常精致小巧的丝绒盒子,递给苏酥:“这是给妈的,你上次说看她杂志上留意过的新款胸针,我托人找到了。”
接着又指着一个古朴雅致的紫檀木茶叶盒:“这是爸一直念叨的那款老树茶,新出的批次,他肯定喜欢。”
然后,他一手提起了剩下的几个明显分量不轻的礼品袋,语气沉稳:“这些是给大伯、二伯和舅公他们的,我来拿。”
苏酥用力点头,小心地捧着那个装着胸针的小盒子,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又蹭蹭跑回秦母身边,献宝似的递过去,笑容甜美:“妈,你看!这是我……嗯,我选的样式,送给您的!柏舟付的钱!” 她老实交代,一点也不居功,那娇俏的模样逗得秦母又是一阵笑。
秦母接过盒子打开,一枚设计精巧、镶嵌着宝石与珍珠的胸针静静躺在黑色丝绒上,流光溢彩,正是她心仪已久的那款。
她惊喜地拿起,仔细端详,连连点头:“好看!真好看!还是我们酥酥眼光好,懂妈妈的心意!这孩子,真是贴心小棉袄。” 她当即就将胸针别在了外套的立领旁,愈发显得贵气逼人。
苏酥见婆婆喜欢,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亲昵地挽住秦母的手臂:“妈妈喜欢就好!我们快进去吧,别让爸爸和叔伯们等久了。”
婆媳俩相携着走进温暖如春的客厅,秦柏舟提着礼物,步履从容地跟在后面,看着前方那两个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女人相处融洽的背影,冷峻的眉眼间冰雪消融,暖意盎然。
老宅的客厅宽敞而古朴,红木家具透着岁月的沉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檀香。秦父正坐在主位的沙发上,与几位兄弟品茶闲聊,听到动静,都含笑看了过来。
“爸,新年好!”苏酥松开秦母,又快步走到秦父面前,乖巧地问候。
秦父素来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温和笑容,点点头:“好,来了就好。路上冷不冷?”
“不冷,车里暖和着呢。”苏酥答得清脆。
秦柏舟此时也走上前,将手中的茶叶盒递给父亲:“爸,您要的茶。”
秦父接过,打开盒盖轻嗅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嗯了一声,小心地放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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