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阳透过窗户,将苏教授家的客厅照得明亮而温暖。
苏酥和秦柏舟用钥匙开了门,熟悉的家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教授正戴着老花镜,靠在沙发上看一本厚厚的学术期刊,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
看到不仅是女儿,连秦柏舟也一同来了,他有些意外,但还是立刻放下期刊,站起身,脸上露出客气而温和的笑容:“柏舟也来了?快请进。”抛开准女婿这层亲密关系,秦柏舟毕竟还是他的大领导,该有的礼节不能少。
这时,林教授也从厨房闻声走了出来,看到两人,脸上立刻绽开慈爱的笑容:“酥酥,柏舟,回来啦?正好,我泡壶新茶。”说着便转身去张罗。
苏酥可没管那么多虚礼,她像只归巢的快乐小鸟,几步就扑到沙发边,挨着爸爸坐下,亲昵地抱住他的胳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苏教授被女儿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撞得晃了一下,他扶了扶眼镜,看着身边这个都快嫁人的大姑娘还跟小时候一样莽撞,忍不住带着点宠溺的责备口吻说:“你看看你,都快结婚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一点稳重样子都没有。”
苏酥闻言,立刻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星星,带着一种“你猜错了”的小得意,大声宣布:“什么快结婚的人?爸爸,你消息落后啦!我已经结婚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像变戏法似的,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那两个崭新的、红得耀眼的结婚证,献宝似的在爸爸妈妈面前晃了晃。
一旁刚端着茶壶走过来的林教授,听到女儿这话,再看到她手里那无比眼熟的小红本,脚步顿了一下。
她走近些,仔细看了看那结婚证,又抬眼看了看并排站着的秦柏舟和一脸兴奋的女儿,脸上瞬间露出了恍然和无比欣慰的笑容。
她没有丝毫惊讶,仿佛这是水到渠成、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哎呀!这是……”林教授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她放下茶壶,走到苏酥身边,拉着她的手,目光温柔地在她和秦柏舟之间流转,“恭喜啊!我们酥酥,还有柏舟!这可真是大喜事!从今天起,我们酥酥可就真正迈向人生的新阶段了!真好,真好!”
她连说了几个“真好”,眼角甚至微微有些湿润,那是看到女儿找到归宿的安心和感动。
苏教授的反应则平静得多。
他伸出手,从女儿手里接过那两本结婚证,翻开,仔仔细细地审视着上面的照片、名字、日期和那个鲜红的印章。
他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片刻,照片上的女儿笑靥如花,身边的男人眼神温柔坚定。
他脸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波动,只是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
然后,他合上结婚证,却没有立刻还给她,而是伸出另一只手,像苏酥小时候那样,带着点力道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语气里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和哭笑不得:“你说说你,这都已经是已婚人士了,怎么行为举止还跟个没长大的皮猴子一样?嗯?”
苏酥被爸爸这过于平静的反应弄懵了。她预想中的震惊、错愕、甚至一点点小责备呢?怎么什么都没有?
她奇怪地睁大了眼睛,看着爸爸,忍不住追问:“爸爸?!你……你不惊讶吗?我领证了诶!结婚证!你看清楚!我和秦柏舟,我们合法了!我都没提前跟你和妈妈商量,就这么……这么把证领了!你难道不应该表示一下……嗯……比如,‘什么?!你们什么时候去的?!’或者‘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胆!’之类的吗?”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唤醒爸爸应该有的“正常”反应。
苏教授看着她这副急于寻求关注和反应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从鼻子里哼笑出声。
他把结婚证塞回她手里,然后重新拿起沙发上的那本学术期刊,姿态悠闲地靠回沙发背,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不错:
“惊讶?有什么好惊讶的。”
他顿了顿,抬眼瞥了女儿一眼,开始慢条斯理地细数她的“前科”:
“你当初,跟我顶头大领导谈恋爱,还把领导变成了我女婿,你提前跟我商量了吗?”
苏酥:“呃……可我那时也不知道他是你们校领导啊,我自己还吓到了呢”说完还不忘看了秦柏舟一眼嗔怪道:“都怪你。”
秦柏舟宠溺的点头说:“确实,怪我。”
苏教授又说:“你后来,跑回家,张口就说‘我要娶秦柏舟’、‘我要跟他结婚’,你提前跟我商量了吗?”
苏酥:“那个……”
“你再后来,为了领证,跑回来找我要户口本,你那是商量吗?你那分明是通知,外加一点点……威胁?”苏教授想起她当时那句“未婚先孕”的虎狼之词,至今都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苏酥的脸颊微微泛红,小声嘟囔:“那……那不算威胁……”
苏教授不理会她的辩解,继续总结陈词,语气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豁达(或者说“麻木”):“你啊,现在做什么,我跟你妈,都——不——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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