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天黑得早,才刚过下班时间,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秦柏舟今日特意加快了工作效率,将不太紧急的事务都往后推了推,比往常更早地回到了家。
钥匙转动门锁,推开家门,一股暖意夹杂着淡淡的铅笔和马克笔的味道扑面而来。
玄关的灯亮着,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柔和的光线笼罩着沙发区域。
他的小家伙果然还在“奋战”。
苏酥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身子伏在茶几上,专注地对着笔记本电脑和数位板勾画着什么。
她戴着一副防蓝光眼镜,小脸严肃地绷着,眉头微微蹙起,偶尔咬一下笔头思考,完全没注意到他回来。
几缕碎发从她松松挽起的发髻中滑落,垂在颊边,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
秦柏舟没有立刻打扰她,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无声地站在她身后看了片刻。
屏幕上是复杂的建筑线条图,她画得很投入,指尖在数位板上快速移动。
他心头发软,俯下身,从后面轻轻拥住她,下巴搁在她纤细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低声问:“还在画?今晚想吃什么?”
苏酥被他突然的拥抱惊了一下,随即放松地靠进他怀里,摘掉眼镜,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仰起头看他,眼睛因为长时间专注而显得有些湿润。
她掰着手指头,报出一连串名字:“想吃的太多了!火锅!冒菜!麻辣烫!还想吃烤鱼!”
秦柏舟听着这一串辛辣油腻的选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不赞同和一丝无奈:“昨天才吃的火锅,今天又想吃这些?胃还要不要了?”
苏酥在他怀里转过身,抱住他的腰,仰着小脸,眼睛眨巴眨巴,开始撒娇:“是的嘛!就想吃!一到冬天就特别馋这些热乎乎、辣辣的东西嘛!感觉吃完浑身都暖和了!”她撅起嘴,“好不好嘛,秦柏舟?”
秦柏舟看着她那副可怜巴巴又满眼期待的小模样,那点原则瞬间土崩瓦解。他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妥协道:“好吧。只能选一样。”
“耶!”苏酥立刻欢呼起来,眼睛亮晶晶的,“那就冒菜!可以加很多很多菜!”
“小馋猫。”秦柏舟无奈地摇头,眼底却满是纵容的笑意,“快去穿外套。”
“真的吗?亲爱的秦书记?您真的批准了吗?”苏酥跳起来,故意用夸张的语气确认,脸上是得逞的坏笑。
秦柏舟被她逗乐,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子:“调皮,当然真的啊,我们苏酥这么辛苦挣钱娶我,我当然要好好犒劳你。”语气里满是宠溺。
他起身,先去衣帽间拿出她的奶白色长款羽绒服,又找出一条厚厚的红色羊毛围巾。苏酥乖乖伸出手,让他帮自己穿上羽绒服。
秦柏舟细致地帮她拉好拉链,理好领口,然后又用围巾一圈圈仔细地把她脖子围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和微红的脸颊。
走到玄关,苏酥刚要弯腰换鞋,秦柏舟已经先一步蹲了下去。
他拿起她的雪地靴,握住她的脚踝,小心地帮她把脚套进靴子里,然后仔细地扣好搭扣,系紧鞋带。
他的动作自然流畅,没有一丝停顿。
苏酥低头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和微微低垂的眼睫,心里暖得一塌糊涂。她小声说:“秦柏舟,你真好。”
秦柏舟系好鞋带,站起身,听到她的话,低头亲了亲她被帽子裹住的额头,笑着说:“那当然,谁让我们苏酥这么招人疼呢。”
两人收拾妥当,手牵手出了门。
十二月的京市夜晚,寒气刺骨,呵气成霜。
“我们去学校后面那家‘老同学冒菜’吧!好久没去了!”苏酥提议,声音在围巾里显得闷闷的,却透着兴奋。
“好。”秦柏舟握紧她戴着毛线手套的手,揣进自己大衣口袋里,“走着去?”
“嗯!”苏酥开心地点头,紧紧挽住他的胳膊,半个身子都依偎着他取暖。
校园里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照亮着稀疏的行人。
没走多远,就遇到了认识的教授,爸爸的同事住在一个单元楼里。
“王叔叔好!”苏酥率先扬起笑脸,热情地打招呼。
“哎,苏酥啊,吃饭去?”王教授笑着回应,目光落在她身边气质卓然的男人身上。
秦柏舟也停下脚步,对着王教授微微颔首,礼貌地致意:“王教授。”
王教授显然认出了秦柏舟,脸上的笑容更热情了几分:“秦书记,您好您好。”
寒暄两句,各自分开。没走几步,又遇到认识的人。
“酥酥啊!秦书记好!”门卫热情地打招呼,眼神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转了转,露出暧昧的笑容。
“张伯伯好!”苏酥依旧笑得灿烂。
秦柏舟依旧是那副沉稳模样,点头示意,并不多言,只是握着苏酥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一路上,但凡遇到认识的人,苏酥都像只快乐的小鸟,主动又热情地问好,仿佛要向全世界宣告她的好心情和她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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