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的死寂,被风吹过旗帜的猎猎声打破。
齐桓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嗓子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他看着林锋,那个本该在沼泽里哀嚎求饶的新兵,此刻却像一杆标枪,笔直地插在他面前。
他身后的吴哲等人,虽然满身泥污,但眼神里的光,却比探照灯还要亮。
『报告教官。』
林锋的声音平静无波,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们拿到了三面旗帜,完成了任务。』
齐桓的嘴唇动了动,他脑子里预演了无数遍的训话,那些关于失败、关于放弃、关于你们是懦夫的台词,此刻却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面对一个新兵,而是在面对一个……无法理解的存在。
『你怎么做到的?』
齐桓的声音嘶哑,这个问题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失态。
一个教官,竟然在问一个候选者,你是怎么完成任务的。
林锋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
『报告教官,我只是找到了正确的路。』
『正确的路?』齐桓几乎要笑出声,但脸上的肌肉却僵硬得无法配合。
『那片沼泽,代号“绝望”,从设立到现在,从来就没有所谓的“正确的路”!每一寸土地下面,都可能是陷阱,是深渊!』
『路是人走出来的。』林锋回答。
『沼泽有它的规律,水流的速度,植被的分布,气泡冒出的位置……这些都不是随机的。』
吴哲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推了推眼镜,镜片下的双眼充满了思索和……更多的困惑。
他自认自己是靠脑子吃饭的,可林锋说的这些,他当时在沼泽里也观察过,但得出的结论却是——毫无规律。
可林锋,却从中找出了一条生路。
齐桓死死地盯着林锋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说谎或者侥幸的痕迹。
但他失败了。
那双眼睛里,只有坦然。
一种基于绝对自信的坦然。
『规律……』齐桓咀嚼着这个词,忽然感觉一阵无力。
他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归队,休整。』
『是!』
林锋敬了个礼,带着吴哲等人,转身走向休息区。
从始至终,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去公园里散了个步。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名副教官凑到齐桓身边,低声说。
『头儿,这小子……邪门啊。监控我们都看了,他就跟开了全图一样,一步都没走错。』
『要不要……再查查?我不信他没有用什么违规的设备。』
齐桓摇了摇头,目光复杂。
『查?怎么查?把他脑子剖开看吗?』
他想起了袁朗之前问他的那个问题。
一只蚂蚁,如何绊倒一头大象。
现在,他感觉自己就是那头被绊倒的大象,而林锋,就是那只蚂icky蚁。
不,他不是蚂蚁。
他是那个在蚁穴里,洞悉了整片森林秘密的存在。
『通知下去,地狱周训练,提前结束。』
齐桓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命令。
副教官大惊。
『头儿!这……这不合规矩!这才第三天!』
『规矩?』齐桓冷笑一声,指了指监控屏幕上,那些还在沼泽里挣扎的身影。
『你觉得,在见识了刚才那一幕之后,再让他们继续下去,还有意义吗?』
『那不是训练,是折磨。是摧毁他们的信心。』
『林锋一个人,已经把这次地狱周的难度,拉到了一个凡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再继续下去,我们选拔出来的,不会是精英,只会是一群心怀绝望的疯子。』
齐桓说完,转身走向指挥车,他需要向袁朗汇报这个情况。
他感觉,A大队的天,可能要变了。
……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一座隐藏在深山腹地的基地内。
一间灯火通明的会议室里,气氛肃穆。
会议室的墙壁是特殊的金属材质,没有任何窗户,正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圆形会议桌。
桌边坐着三个人。
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老者,代号“教授”。
一个穿着笔挺军装,肩上扛着将星,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代号“将军”。
还有一个,则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人,她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作战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但她的眼神却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她的代号是“信使”。
圆形桌的中央,全息投影亮起,浮现出袁朗那张带着几分疲惫和兴奋的脸。
『各位,好久不见。』
将军率先开口,声音沉稳有力。
『袁朗,你知道启动这个级别的通讯,意味着什么。』
『如果你没有一个足够分量的理由,军事法庭会很乐意找你喝茶。』
袁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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