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那滩迅速失去活性、仍在微微冒着气泡的黄绿色脓液,以及那半截触目惊心的、残留着宛城制式护腕的手臂,在清冷的月光下,构成了一幅足以令人终生噩梦的恐怖画面。
冰冷的寒意并非来自夜风,而是从林凡的骨髓深处弥漫开来,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那个降卒,那个可能掌握着“月圆同化”核心秘密的关键证人,就在他眼前,在太守府的核心区域,被以这种诡异而惨烈的方式灭口了。
敌人不仅无孔不入,而且其行动力、精准度和狠辣程度,远超想象!他们仿佛阴影中的鬼魅,对宛城内部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来人!”林凡的声音嘶哑,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冰冷。
脚步声急促响起,负责今夜值守的高顺和徐庶带着亲卫迅速赶到。当他们看到窗外的景象时,即便以高顺的沉稳,脸色也瞬间变得铁青,徐庶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封锁整个太守府!许进不许出!所有当值守卫、巡逻队,全部控制起来,分开隔离审查!彻查今夜所有人员动向,尤其是靠近过拘押那降卒病房区域的人!”林凡的命令如同淬火的冰块,字字森寒,“挖!就算把太守府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只隐藏最深的老鼠给我挖出来!”
“诺!”高顺眼中煞气一闪,亲自带人去执行。今夜是他负责防卫,出现如此纰漏,对他而言是莫大的耻辱。
徐庶则强忍不适,仔细勘察着现场,试图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军师,对方灭口手法与武库如出一辙,定然是同一伙人所为,而且……其对邪药的使用,似乎更加精准熟练了。”他的声音带着忧虑。
林凡沉默地看着那滩脓液,忽然道:“元直,你说……他们为何要如此急迫地灭口?甚至不惜暴露在府内动手的风险?”
徐庶一怔,沉吟道:“恐怕……是那降卒真要吐露的情报,极其关键,足以威胁到他们的整个计划!‘月圆同化’的真正目标……”
真正目标!那降卒临死前嘶喊的不是祭品,不是力量,而是“目标”!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报!”一名“暗羽”成员飞奔而来,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几乎被脓液腐蚀殆尽的油纸包残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极细微的、不同于“扰魂砂”的紫色粉末。“在……在那边墙角发现的,可能是凶手匆忙间遗留。”
张瑜道长被紧急请来。他接过那点紫色粉末,只是稍一辨认,脸色便骇然大变:“这是……‘引煞粉’!比‘扰魂砂’更为阴毒!只需微量,便能极大地放大邪药的效力,并……并能在一定范围内,微弱地指引邪药之力指向特定的方位或……人!”
指引邪药之力指向特定的人?!
林凡、徐庶、闻讯赶来的庞统,瞬间明白了!
那个降卒之所以被精准融化在林凡的窗外,并非偶然!凶手使用了这“引煞粉”,将邪药的力量引导向了林凡所在的位置!其目的,恐怕不仅仅是为了灭口,更是为了……恐吓!或者说,是一种恶毒的警告和挑衅!
对方在肆无忌惮地展示着他们对这种邪恶力量的控制力,以及他们能随时威胁到林凡性命的能力!
“好!好得很!”庞统气得笑了起来,小眼睛里寒光四射,“先是扰魂砂乱心,再是引煞粉索命!这帮见不得光的杂碎,玩心理战术玩到老子头上来了!真当凤雏是泥捏的不成?”
林凡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惊怒。恐惧和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敌人称心如意。
“道长,可能根据这‘引煞粉’,反向追踪到施术者的大致方位或痕迹?”林凡问道。
张瑜道长仔细感应了片刻,无奈摇头:“粉末太少,且已被污秽侵蚀,气息混杂,难以追踪。施术者极为狡猾,应是远距离施法,并未亲身靠近。”
线索似乎又断了。
但林凡并未放弃。他转向徐庶,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元直,对方如此急于灭口,甚至不惜动用‘引煞粉’这种稀有之物,恰恰说明那降卒的情报至关重要,也说明……我们之前的内部清查,已经快要触碰到他们的核心了!继续查!就从今夜所有有机会接触到‘引煞粉’和邪药的人查起!包括……所有能接触到张勋遗留物品的人!”
一场更加彻底、更加残酷的内部清洗,在宛城高层默契的推动下,如同无声的风暴,席卷了太守府和军队系统。
高顺亲自坐镇,手段雷厉风行。所有有嫌疑的人员,无论职位高低,一律先控制再审问。庞统则负责甄别口供真伪,他那双小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任何谎言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张瑜道长则带人用符箓和法术进行辅助探测,寻找任何可能残留的邪气痕迹。
压力之下,必有收获。
很快,一条条线索被梳理出来:
一名负责看守武库的队率,在其住处搜出了少量未使用完的、与污染粮草同源的霉变麦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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