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输?”
鸿胪寺内,烛火在屋内投下摇曳的光影,将苏合棱角分明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
他手中捏着方才信使送来的密信,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必须输?"他重复着李卫传来的要求,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这李卫,当真把我当成他手中的棋子了不成?"
屋内一角,年过五旬的禄赞正就着烛光细细品读一本装帧精美的诗集。
听到苏合的笑声,他缓缓抬起头,对侍立在旁的护卫使了个眼色。
待屋内只剩他们二人,禄赞才小心地将手中的《明月集》递到苏合面前。
"殿下请看,这是老臣今日特意让人从长安西市购得的诗集。"
禄赞轻抚着花白的长须,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说来惭愧,老臣读了一辈子诗书,却从未见过如此惊才绝艳之作。这其中的任何一首,都足以流传千古。"
“竟然皆出自王平这么一个不到弱冠之年的少年之手,天纵奇才也不为过啊。”
“殿下这次想要赢他,可不容易啊!”
禄赞眼神闪烁,神色颇为感慨,苏合虽从小跟着名师求学,少年时还曾在楚国游学,汉人的才情和经义不说比肩老儒学究,至少在年轻一辈也算是翘楚了。
只是若想和王平比诗词,却远远不够,这明月集中的诗词,每一篇每一首,有的立意极高,有的遣词造句极美,有的气势极为雄浑,他想不到一个少年人,为什么会如此多的类别,还作的如此好。
“和王平比诗词?”
“呵.....本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苏合嗤笑一声,拿起明月集随手翻了几页,开口道:
“李卫想借本王的手,让王平成为众矢之的,可本王却根本没想赢下这场比斗,自始至终都没有。”
"前两场胜局,不过是为了在互市谈判中多些筹码罢了。"
苏合眼神锐利如鹰,"李家走私的那点铁器,经过层层盘剥,能落到本王手里的不足三成,而若能促成互市,光是羊毛、皮革的利润,就足以让本王麾下的部族过上好日子。"
他走到案前,端起已经微凉的奶茶一饮而尽:
"至于王平......"苏合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本王倒是真想见识见识,这个六元及第的才子,究竟有多大本事。"
禄赞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笑容缓缓收敛,朝着屋内的侍卫摆了摆手。
“都出去吧!”
“把手在门口,一会别让任何人靠近!”
“是!”
几名侍卫恭敬行礼,从屋内退了出去。
“老师,你这是?”
苏合看着这一幕,眼中略带不解。
禄赞凝神向苏合看去,道:
“殿下,关于王平的事,已经查清了。”
“当年您率军围攻庆州城,当时的守将名叫苏定方,而后来形势突然逆转,便是王平起到了作用。”
“什么!”
苏合神色大变,猛的站起身望着禄赞道:
“老师的意思是当年那些所谓的天罚,都是王平在背后做的?”
“不错!”
禄赞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根据你们当年所说,再根据后来的探子回报,在我们退军以后,宣帝便派琅琊郡公牛达带人去了庆州府,而且还参加了王平家的宴会。”
“当时的王家,地位底下,有什么资格能让一朝郡公屈尊,还是一位深受皇帝信任的郡公屈尊,定是有大事。”
“而且根据探子所说,庆州府内关于那天罚的事官府保密很严,有探子贿赂了使用过天罚的百姓。”
“从对方口中得知,这天罚便是出自官府之手,而在天罚出现之后,一些城中有名的匠人突然消失不见,连带着他们的家人一同不见。”
“殿下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扣押,监禁!”
苏合淡淡开口,眼神中却藏着深深的恐惧,想起当年的天罚一战,他心里至今都有些后怕。
“不但如此,而且这大宣国内,什么火炕,铁炉,羊毛工坊,造纸工坊,印刷工坊,还有农学馆,平冤录.....”
“这王平才能甚是了得,深的宣帝和太子信任,而且他如此年轻,大宣皇帝便让他行走六部,其目的不言而喻。”
“而王平出自庆州府,当年草原一战,难保其对草原没有仇恨!”
“若有可能,趁着王平还未彻底成为草原的心腹大患......”
禄赞眼神微眯紧盯着苏合,眼中意味深长,苏合郑重颔首,一道极为冰冷的言语,自他口中缓缓发出:
“那就将他早点宰了!”
顿了顿,苏合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
“不过.....”
“如今互市在即,听说那王平也是推动互市之关键人物,眼下不宜杀他。”
“不妨.....”
“让他们狗咬狗,李家可恨不得王平死.....”
“等咱们走的那一日,便帮李家一个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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