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污秽的石髓守卫喉咙里挤出的嘶鸣,如同生锈的铁片刮擦着骨头,在根脉甬道崩塌的轰鸣中异常刺耳。它们踏着流淌的污血和被腐蚀成泥的灰败石髓,粘腻的“啪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任天齐紧绷的神经上。三对燃烧着幽绿磷火的空洞“眼眸”,死死锁定了他,如同秃鹫盯上了濒死的猎物。
跑?身体像被抽干了骨髓,连呼吸都带着碎玻璃刮擦肺腑的剧痛。挡?废掉的右臂如同焦黑的枯枝,左臂骨折处每一次微颤都牵扯着撕心裂肺的疼。体内残存的混沌灵力被母树冲击搅得稀烂,眉心符文的力量也如同燃尽的烛火,只剩一点微温。
绝望的冰寒顺着脊椎爬升。
最前面的石髓守卫猛地弓身,覆盖着污血和碎石的扭曲下肢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它如同被投石机掷出的腐尸炮弹,带着浓烈的腥风和冻结灵魂的恶意,十指那锋利如匕首的灰败石髓尖刺,直插任天齐的咽喉和心口!
避无可避!
死亡的阴风已经扑到面门!任天齐残存的意识在绝境中发出最后的不甘咆哮,仅存的左手本能地抬起,徒劳地挡在身前——即使明知下一秒就会被那石髓尖刺洞穿!
就在那污秽的指尖即将触及他皮肤的刹那——
嗡!
整个剧烈震颤、濒临崩塌的根脉甬道,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不是声音的消失,而是所有混乱的能量波动——崩塌的轰鸣、根须抽打的爆响、污血的流淌、石髓守卫的嘶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抹平!连时间都仿佛凝滞了一瞬!
紧接着,一股比之前母树悲鸣更加庞大、更加纯粹、更加愤怒的意志,如同沉睡的太古巨神被彻底激怒,猛地从甬道深处、从混沌母树根脉的最核心处,轰然爆发!
咚——!!!
一声无法用耳朵捕捉、却直接撼动灵魂本源的低频脉动,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声心跳,狠狠炸开!
那扑到半空的石髓守卫,动作瞬间凝固!它身上流淌的污血、覆盖的灰败石髓、燃烧的幽绿磷火,甚至构成它身体的、被污染的能量结构,都在这一声脉动下剧烈震颤、明灭,发出濒临解体的“滋滋”声!
不止是它!甬道两侧岩壁上,那些盘踞的、暗金色的混沌母树根须,此刻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骤然亮起刺目的暗金光芒!光芒中,无数细如牛毛、却坚韧无比的暗金色根须,如同从沉眠中苏醒的亿万金蛇,猛地从主根、从岩壁缝隙中弹射而出!
目标,不是任天齐,而是那三个亵渎的污秽造物!
嘶嘶嘶——!
破空声尖锐刺耳!亿万暗金细丝如同金色的暴雨,瞬间将三个石髓守卫淹没!
“嗤啦!噗呲!咔嚓!”
令人牙酸的撕裂声、腐蚀声、碎裂声密集爆响!
那能侵蚀石髓的污血,在接触到暗金细丝的刹那,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滋滋”的白烟,瞬间被净化、蒸发!构成守卫身躯的灰败石髓和破碎青铜,在暗金细丝无孔不入的穿刺和缠绕下,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朽木,迅速崩解、碳化!燃烧的幽绿磷火疯狂闪烁、挣扎,却被根须中蕴含的磅礴混沌之力强行磨灭!
三个强大的污秽守卫,在这来自母树根脉本源的狂暴反击下,如同烈日下的雪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在暗金细丝的缠绕穿刺中,迅速化作三滩冒着青烟的、散发着恶臭的灰烬!连带着它们脚下流淌的污血和被腐蚀的石髓区域,都被那亿万暗金细丝狠狠犁过,污秽被强行净化,只留下焦黑的痕迹和淡淡的焦臭。
劫后余生?任天齐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抗拒的牵引力猛地攫住了他!
是那爆发反击的母树意志!在净化掉亵渎的污秽后,那庞大而愤怒的意念,瞬间锁定了距离污染源最近、体内又残存着混沌道体气息和母亲冰魄符文的他!
嗡!
眉心那枚冰蓝符文不受控制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仿佛在呼应母树的召唤!
紧接着,那刚刚绞杀了污秽守卫、还带着净化余威的亿万暗金细丝,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猛地调转方向,铺天盖地,朝着瘫在岩壁下的任天齐,暴射而来!
“不…!” 任天齐瞳孔骤缩,只来得及发出半声嘶哑的惊呼。
噗!噗!噗!噗!
无数细微却坚韧无比的暗金细丝,瞬间刺破了他破烂的衣物,狠狠扎进了他伤痕累累的皮肉!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只有一种冰冷、沉重、带着强烈束缚感的异物感,密密麻麻,瞬间遍布全身!
细丝入体的瞬间,一股比之前母树灌注更加精纯、更加凝练、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意志的混沌根髓之力,顺着亿万细丝,蛮横地冲入他的四肢百骸!
这一次,不再是毁灭性的冲击。这股力量带着一种冰冷而精准的修复与重塑的意图!
骨骼! 碎裂的臂骨、被磷火侵蚀得布满裂痕的右臂骨、在坠落和战斗中处处暗伤的全身骨骼,被无数暗金细丝缠绕、包裹!根髓之力如同最霸道的锻锤,带着混沌本源的沉重与冰冷,狠狠“敲打”在骨骼的每一处裂缝、每一丝暗伤之上!每一次“敲打”,都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酸麻胀痛,伴随着细微却清晰的“咯咯”声,仿佛骨骼在被强行矫正、弥合、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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