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熔心,炽浪翻涌。
在任天齐混沌之气的辅助下,躁动的祖焱之根渐渐平息,那一点本源火苗虽仍显微弱,却已稳定燃烧,不再明灭不定。熔岩湖恢复了缓慢而有力的脉动,整个炎阳谷地底的能量乱流也随之平复。
炎烈收回元婴真火,长长吁出一口带着火星的浊气,威严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惊异与审视。他看向身旁闭目调息的任天齐,目光复杂。
此子方才运转的那股灰白气息,竟能如此完美地中和祖焱狂暴,甚至引动地脉共鸣,其功效远超他的元婴真火。这等手段,闻所未闻。
任天齐缓缓睁开眼,迎上炎烈的目光,平静道:“幸不辱命。地脉暂时无虞,但祖焱本源受损非轻,需漫长岁月温养方能恢复旧观。”
炎烈微微颔首,语气缓和了许多:“此次多亏小友了。若非你出手,炎阳谷万年基业恐毁于一旦。”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小友功法特异,似对万火皆有奇效,不知师承……”
任天齐知其仍有疑虑,淡然道:“晚辈机缘偶得,散修之人,并无师门。”
炎烈眼中精光一闪,不再追问,转而道:“小友于炎阳谷有恩,有何需求,但说无妨,只要本座能做到,绝不推辞。”
任天齐心念电转,眼下正是提出要求的最佳时机。他略一沉吟,道:“晚辈确有一事相求。晚辈对上古火系之道颇感兴趣,闻贵族传承久远,不知可否借阅一些关于万火本源、尤其是……天地初开时最初之火传闻的典籍一观?”
他并未直接提及“初火之种”,而是旁敲侧击。
炎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快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随即笑道:“我炎阳谷确以火立道,收藏相关典籍不少。小友既有此雅兴,本座便允你进入‘藏经阁’三层阅览三日。墨长老,此事由你安排。”
一旁的墨居连忙躬身应下:“遵命。”
“多谢谷主。”任天齐拱手谢过,心中却并未放松。炎烈方才那瞬间的异常,并未逃过他的感知。这位谷主,似乎对“最初之火”相关的话题格外敏感。
离开地脉熔心,重返地面。谷中混乱已初步平息,弟子们正在清理战场,修复损毁建筑,但气氛依旧凝重。
墨居为任天齐重新安排了一处更为幽静宽敞的客院,并送来了疗伤丹药和一批灵石以示谢意。
“任道友且好生休息,明日老夫便带道友前往藏经阁。”墨居态度比之前恭敬了许多。
送走墨居,任天齐在院中布下简单的预警禁制,盘膝坐下,并未立刻疗伤,而是回忆着在地脉深处感知到的那丝异常。
那被祖焱之根重重包裹的、更加古老隐晦的灼热气息……与兽皮笔记和青铜油灯的共鸣绝非错觉。炎阳谷的秘密,恐怕就藏在那下面。
藏经阁的典籍或许能有线索,但关键很可能仍在地脉深处。必须想办法再下去一次。
是夜,月隐星稀。
任天齐伤势已恢复七七八八,新突破的金丹中期境界也彻底稳固。他悄然睁开眼,眸中混沌之色流转。
就在他准备行动之时,院外却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和压低嗓音的争执。
“……哎呀,你就让我进去嘛!我就看看他伤势怎么样了!”是炎萱清脆而带着娇蛮的声音。
“小姐,谷主吩咐了,任道友需要静养,不让打扰……”守院弟子为难地劝阻。
“我就说两句话!闪开!”
院门被推开,炎萱端着一个白玉托盘,上面放着几碟精致点心和一壶灵茶,探头探脑地溜了进来。她换了一身新的火红裙装,梳洗过后,明艳照人,只是眼神有些躲闪,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喂!你…你没死吧?”她将托盘往石桌上一放,语气依旧硬邦邦,目光却悄悄打量着任天齐。
任天齐有些无奈:“劳烦挂心,已无大碍。”
“哼,谁挂心你了!”炎萱嘴硬,却在一旁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我是来谢谢你白天又救了我一次……还有,那个……口诀还有没有新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任天齐看了她一眼,忽然道:“炎姑娘近日修炼,是否感觉丹田灼痛,灵力运转至‘凤池’‘曲垣’二穴时便有滞涩之感,且每逢子午二时,心火尤盛,难以入定?”
炎萱猛地瞪大眼睛,手中的茶杯都差点掉落:“你…你怎么又知道?!”
“猜的。”任天齐淡淡道,“你功法刚猛,急于求成,火毒积郁已深,此前口诀只是扬汤止沸。若再不疏导,下次突破之时,恐有焚经灼脉之险。”
炎萱脸色瞬间白了,她最近确实被这问题困扰得厉害,连她父亲都束手无策,只能让她放缓修炼。她猛地抓住任天齐的袖子,急道:“那…那怎么办?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任天齐目光微闪:“根治需循序渐进,非一日之功。不过……若能寻一处极阴极寒之地,辅以特殊法门,或可加速疏导火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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