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阴影带着碾碎一切的重量轰然砸落!房屋大小的幽蓝玄冰撕裂翻滚的冰尘,裹挟的罡风先一步撞上冰崖,如同无数冰冷的铁锤砸在任天齐后背。
“呃啊——!” 嵌入冰崖的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挤压感骤然倍增,将他残破的躯体更深地碾进冰冷的岩壁。后背的伤口瞬间崩裂,温热的血涌出,立刻被酷寒冻结,带来一阵撕裂般的灼痛,随即又被刺骨的冰寒覆盖。眼前彻底被巨大的冰影填满,死亡的窒息扼住咽喉,连那点反哺的暖流都似乎要被压散。
完了!
这念头刚起——
嗡——!轰隆!!
下方冰原深处,那如同濒死巨兽咆哮的地脉轰鸣,陡然拔高到一个撕裂耳膜的恐怖强度!整个崩塌的源海核心猛地向下一沉,随即又狂暴地向上隆起!如同沉眠的巨人被刺痛了要害,发出了毁天灭地的怒吼!
任天齐嵌身的这片巨大冰崖,在这股源自世界根基的狂暴力量冲击下,如同被无形的巨锤从底部狠狠擂中!
咔嚓!轰——!
冰崖根部,承受着最大冲击的部位,瞬间炸开无数蛛网般的巨大裂痕,发出令人牙酸的崩裂声!整片冰崖被这股狂暴的力量猛地向上、向外掀飞出去!如同被巨人投掷出的巨大冰矛!
轰隆巨响中,冰崖脱离了原本的根基,裹挟着嵌在其中的任天齐和苏璃霜,翻滚着撞向侧上方一片同样在崩塌中倾轧过来的、布满狰狞裂痕的玄冰断壁!
而那块原本砸向任天齐头顶的巨型玄冰,则擦着翻滚冰崖的边缘,带着毁灭的呼啸,狠狠砸进了下方更加混乱的深渊,激起冲天的冰尘和能量乱流。
砰!!!
天旋地转!任天齐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球里,被无形的巨力疯狂抡砸。世界只剩下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冰块碎裂的爆响和身体在冰壁内被反复挤压、撞击的剧痛。每一次翻滚撞击,后背嵌骨的部位都传来骨头摩擦冰壁的“咯吱”声和撕裂血肉的剧痛,眼前金星狂冒,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血腥味不断涌上喉咙,又被强行咽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残存的力量死死护住怀中的冰冷躯体,用自己残破的身体充当最后的缓冲。
咚!轰——咔啦!
不知翻滚撞击了多少次,冰崖终于带着最后一声不甘的巨响,狠狠嵌入了另一片相对稳固的巨大冰壁凹陷处。巨大的冲击力让冰崖本身都布满了更密集的裂痕,仿佛随时会彻底解体。任天齐被这股力量狠狠掼在冰崖内壁上,后背嵌骨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彻底昏死过去。
弥漫的冰尘缓缓沉降,视野稍稍清晰。
他们暂时脱离了被直接砸成肉泥的命运,也避开了下方那狂暴的地脉能量喷发中心。但处境并未好转。冰崖嵌在陡峭的冰壁上,下方是翻腾着巨大玄冰碎块和混乱能量的无底深渊,上方是不断崩塌坠落的冰穹。如同悬挂在毁灭悬崖边的一块脆冰。
更致命的是——
那股冰冷的尸臭混合着金属锈蚀的恶意,如同跗骨之蛆,再次穿透冰尘,清晰无比地锁定了他们!就在翻滚冰崖斜下方不远处,那片被混乱能量和坠冰搅得如同沸粥的区域里,一个边缘光滑的漆黑孔洞再次出现!
一只惨白僵硬的手猛地探出,死死抠住了孔洞边缘的冰壁!那只手的手腕处,覆盖着一层明显比之前更厚、星点暗金纹路更加清晰的幽蓝冰晶,冰晶甚至蔓延到了手背!墨黑的指甲上,几道细微的裂痕分外刺眼。
一股混合着滔天愤怒与冰冷贪婪的意念,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向任天齐的识海!比之前更加狂暴!那只手的主人,显然被刚才斧臂的阻拦和混沌本源的灼伤彻底激怒了!它要更快、更彻底地抹杀这两个蝼蚁,夺取那诱人的冰魄与混沌本源!
哗啦!
孔洞边缘的冰壁在那只手的巨力下崩碎。一个身影,正艰难地从那漆黑的孔洞中向外挤!
那身影……非人!
惨白的皮肤覆盖着全身,如同劣质的石膏,僵硬得没有一丝活物的弹性。身体轮廓扭曲而佝偻,关节处有着不自然的凸起,仿佛强行拼凑的傀儡。头颅低垂着,看不清面容,只有几缕如同水草般黏连的、毫无光泽的灰白乱发垂下。最令人心悸的是它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浓烈到令人作呕的尸臭,混合着一种仿佛在阴湿地底埋藏了万年的古老金属锈蚀味,冰冷、死寂、带着亵渎一切生机的绝对恶意!
它大半身体还在孔洞的黑暗里,只有上半身和那只被冰晶覆盖的手探了出来。它似乎对这片狂暴崩塌的源海环境也感到一丝不适,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凝滞感。但它的目标极其明确——头颅猛地抬起,一双没有瞳孔、只有两点惨绿色幽火在空洞眼眶中跳动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嵌在冰崖中的任天齐和苏璃霜!
嘶……嘎……
一阵如同生锈铁片摩擦喉咙的、非人的嘶鸣从它那看不清形状的口部发出,穿透了空间的阻隔和崩塌的轰鸣,直接灌入任天齐的脑海!带着冰冷的杀意和无尽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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