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漆黑如墨的**物质,蠕动着从楚休已经干瘪的心口处,完全钻了出来。
它没有实体,一股腐朽恶臭弥漫开来,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人神魂刺痛,仿佛灵魂都要被污染。
它一出现,整片神宫废墟的残余法则都在哀鸣、退避,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
虚无之都的广场之上,所有通过光幕看到这一幕的修士,都感觉自己的神魂被一只手攥住了,胃里翻江倒海。
修为稍弱者,更是当场脸色煞白,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那是什么东西?
比之前那尊自称“守夜人”的炉主,还要邪异!
“咕……咕嘟……”
黑色物质发出了类似黏稠液体沸腾的声音。
它悬浮在半空,微微转动,那极黑的中心处,仿佛睁开了一只眼睛,漠然地打量着自己曾经的“宿主”。
下一瞬,它猛地扑下!
没有咀嚼,没有撕咬。
它如同具有腐蚀能力的沥青,几个呼吸间就将楚休那具早已被榨干的躯壳,彻底吞噬。
这或许是它对这位“助其脱困”的宿主,最后的“仁慈”。
连一根毛发都未曾剩下。
做完这一切,那团黑色物质的形态,开始发生剧烈变化。
它不再是无定型的蠕动物,而是迅速拉伸、凝聚,化作一道边缘模糊、中心却凝聚着极致黑暗的漆黑流光。
咻!
它动了,没有引起任何能量波动,就那么无视了神宫废墟内所有残存的禁制与法则,朝着虚无法则海的更深处,径直遁去!
那是一种超越了此界速度法则的移动方式,仿佛它从A点到B点,根本不需要经过中间的过程。
像极了游戏里的闪现技能。
神宫废墟之内。
凌霄的眉头皱了一下。
“有趣的东西。”
他在心底对天工之灵淡淡道,“天工,记下它的本源波动。”
【已记录。主人,此物核心不属于本纪元任何已知法则,强行湮灭恐有未知变数。】
“无妨,一条小杂鱼罢了,跑不了。”
凌霄对着那道漆黑流光消失的方向,漫不经心地屈指一弹。
一缕微弱的灰色雾气,脱指而出。
这缕灰色雾气看似缓慢,却同样闪现一般,精准无比地烙印在了那道漆黑流光之上。
滋啦——!
一声仿佛灵魂被硫酸灼烧的尖锐嘶鸣,从流光内部传出。
被灰雾击中的部分,瞬间被湮灭,留下一个缺口。
然而,那道漆黑流光只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并未如凌霄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那般,被彻底抹除。
它甚至借着这股冲击力,速度再次暴涨,带着那道无法愈合的灰色伤口,彻底消失在了黑暗深处。
“……”
凌霄收回了手指,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他能感觉到,那东西的核心,并非此界的产物。
甚至,比那个所谓的“守夜人”,更加古老。
不过,既然已经被他打上了“烙印”,那无论它逃到哪个角落,都只是一条被标记的猎物。
是杀是养,全凭他日后的心情。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的视线缓缓移动,落在了不远处,那十几名瘫软在地的幸存者身上。
以周衍为首的一众天骄,此刻狼狈到了极点。
他们或躺或坐,衣衫褴褛,发髻散乱,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意气风发。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还有麻木和恐惧。
他们的道心,在那场从天堂到地狱的极致反转中,已然彻底崩溃。
当凌霄的目光扫过来时。
“啊!”一名佛国的圣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想要远离这个魔神。
其他人也是浑身剧颤,牙关都在打颤,连直视凌霄的勇气都没有。
在他们眼中,这个不久前还在门口憨厚数着晶核的“杂役”,比那尊将他们当做柴薪炼化的炉主,还要可怕一万倍!
周衍瘫坐在地,他甚至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只是死死地看着凌霄,看着那张恢复了淡漠的脸,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对方蹲在陨石上,一边认真数着晶核,一边对他们说“进去会死的”的憨厚模样。
“会死的……他早就告诉我们了……”周衍嘴唇蠕动,发出意义不明的呢喃。
荒诞。
极致的荒诞。
原来,他不是傻子,他是在看一群傻子。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凌霄只是平静地扫了他们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一群自以为是的所谓天骄,连让他多看一眼的价值都没有。
他的身形一晃,已回到了虚无法则海的入口光门前。
广场上的喧嚣,隔着一层光幕,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他一步踏出。
……
虚无之都,中央广场。
当那道黑衣身影,从光幕尽头的传送光门中,一步踏出的刹那。
原本因为那道祖一言而陷入死寂的广场,气氛变得更加凝滞,仿佛空气都被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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