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穹顶的LED射灯将地板烤成一片炽热的银白,贝拉高中主场球迷的欢呼声撞在钢结构顶棚上又碎成凌乱的回音。
当于澜第17次伸手要球时,德威特克林顿高中的防守早已织成密不透风的蛛网,控卫希尔像淬了毒的藤蔓缠住他的左腰。
分卫赛特则如同附骨之疽般锁死右侧,两人张开的手臂几乎要在他头顶织成铁网。
"丹尼尔!拉开!"中锋鲍勃在篮下怒吼,声线里带着焦虑。
可于澜刚将重心压向左侧,希尔的膝盖已擦着他的胫骨横移半步,橡胶底与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尖叫。
赛特的手掌精准拍向篮球落点,迫使他仓促间将球砸向吉姆,这记传球力道过猛,直接飞出边线。
观众席爆发出失望的叹息,替补席上的教练狠狠攥紧战术板。
第二节刚过三分钟,汗水已将于澜的护腕浸透成深色。
当他弯腰准备接底线发球时,希尔的肘部突然顶住他肩胛骨凹陷处,赛特的指尖几乎要戳到他眼球:
"传球?突破?"
赛特的声音裹着温热的呼吸喷在耳畔,"你今晚连运球过半场都是奢望。"球刚触到于澜指尖,希尔的长臂已如钢鞭抽来。
篮球在两人纠缠的手臂间弹向观众席,裁判的哨声和观众的嘘声同时炸开。
休息区长椅上的战术板被教练的拳头砸出闷响,可下半场局势愈发窒息。
赛特像训练有素的猎犬紧咬于澜的脚踝,每当他试图启动,对方的膝盖就巧妙卡在他迈步的轨迹上;
希尔则像座移动的混凝土墙,每次挡拆都用胸膛将他撞得踉跄。
第四节还剩4分17秒,于澜在弧顶接球的瞬间,两人同时发力,希尔的肘部顶住他肋骨,赛特的手掌重重压在篮球上。
于澜强行转身,却听见球鞋与地板发出绝望的空响,他的脚踝被赛特用小腿死死抵住,身体失去平衡摔向地板,篮球滚向场边广告牌。
终场前最后一攻,当于澜顶着双人包夹强行出手三分时,希尔的指尖几乎擦到他的投篮手。
篮球划过一道扭曲的弧线,重重砸在篮筐前沿。89-96的比分刺得人眼眶生疼,于澜单膝跪地,看着对手疯狂庆祝的身影在眼前模糊成光斑。
他的球衣早已被汗水和对手的手掌磨得发亮,肩膀、肋骨、脚踝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而耳边还回荡着赛特最后时刻的低语:"想赢我们,你得换个肤色。"
这话像导火索点燃了火药桶。于澜突然暴起,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朝着赛特直冲过去。
吉姆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从侧面扑来,双臂死死箍住于澜的腰。
“冷静!别冲动!”
吉姆的嘶吼混着于澜挣扎时粗重的喘息,
“他就是想激你!别上当!”
赛特后退半步,脸上的笑意愈发嚣张,对着于澜比出一个大大的“零”手势,又竖起大拇指指向地面。
“看看,这就是所谓的主场王牌?”
他故意提高音量,转头对收拾装备的队友调侃,
“估计连我们校队饮水机管理员都比他有骨气。”
队友们爆发出刺耳的哄笑,有人随手将护腕甩进背包:
“这种货色,也就是来给咱们刷数据的。”
“放开我!”
于澜还在拼命挣扎,额头上青筋暴起,
“我要让他知道嘴贱的代价!”
吉姆将全身重量压上去,后背抵住于澜的肩膀:
“值得吗?为这种垃圾毁掉自己?”
他转头怒视赛特,目光像刀子般锋利,
“你们赢了比赛就够了,还要当缩头乌龟挑衅?”
赛特只是耸耸肩,吹着口哨将球衣甩上肩头。
临走前,他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篮球,用力砸向于澜脚边。
橡胶与地板碰撞的闷响里,他留下最后一句嘲讽:
“记住这个比分,下次见面,我们连零头都不给你留。”
脚步声渐次消失在体育馆的门口,体育馆陷入寂静,只剩扫地机的嗡鸣在空旷的空间回荡。
于澜垂着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长椅边缘磨损的漆面,汗水在金属支架上凝成水珠,啪嗒坠地的声音格外清晰。
"咔嗒"一声,保洁阿姨推着清洁车在他面前停下。
她摘下塑胶手套,露出布满老茧的手,指节上还沾着未擦净的清洁剂泡沫。"怎么了小伙子?"
她弯腰时,鬓角的白发垂下来,声音像揉碎的棉花般柔软,"别灰心,下一次我们再赢回来就是了。"
于澜抬起头,勉强扯出个微笑。喉咙像被浸了盐水的纱布堵住,连道谢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盯着地板上自己歪斜的影子,忽然想起比尔受伤前站在这个位置说的话:
"有我给你挡拆,放心突。"此刻空荡荡的球馆里,回音都显得格外嘲讽。
"要是比尔在..."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没有如果,替补席的空位不会自己长出人来,记分牌上的89-96也不会自动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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