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京城,大夏王宫御书房。
姬晨野勉强睁开了眼睛。一旁的太监见状,连忙凑上前去。“陛下,国师在外等候已久了,是否要见一面?”
“国师来了?”姬晨野提起了精神,勉强坐直身体。“快请。”
一阵脚步声,大夏国师步入书房中,恭敬的行礼。“臣见过陛下,还望陛下保重龙体。”
“免礼免礼。你我之间用不着讲究这些。”
姬晨野挥了挥手。“算上昨日刚回归的漓州,目前才七州,距离九州气运齐聚还早呢,朕还撑得住。
对了,景王到哪了?”
“昨日刚到京城,由岳先生亲自护送。”国师依旧恭敬无比。“臣欲招待一二,奈何岳先生不给机会,言有要事在身,匆匆离去。”
“呵呵,要事,怕是看不起朕这等昏君吧?”
姬晨野沙哑地笑了几声,手指叩击着桌面。“也罢,山野村夫,和仙门那群不服管教的家伙一个德行,只知道予取予夺……不谈他了,玄净道人那边怎么样了?”
“似乎还没察觉到,还在试着凝聚香火金身,舍假丹而成正神。”
国师面无表情。
“不过,以他的因果,只怕成不了正神,只能沦为野神淫祠。
到时候借正道之手除去此人即可。龙脉鼎拔,江山地气无处可依,只能由陛下乾纲独断。天坛祭祀已齐备,只待承接九州气运,便能入姬家百年布置,塑护国真神,庇护大夏,从此再不受仙门掣肘,与……天外那群人的控制。
陛下,当年草庐定计,以到了收尾的时候。苦心耕耘,即将到了收获的时节了,还请坚持住。”
感应着冥冥之中浩荡国运的厚重,姬晨野呵呵一笑,有气无力。
“这时方知当年太祖与历朝开国之君苦衷。一人承九州之重,那该是何等的压力。毕竟朕不是什么雄君,实在担当不起一言而决天下事的厚重……
近些日子,那些修儒道的又上旨劝朕莫要沉迷神鬼之事,请废国师。哈哈,他们都明知仙门渺渺,却并非无踪,如此言行,真不知道是欺君还是自欺。
遥之,朕是个庸才,你不是。放手去做吧,不要担心。”
国师路遥之沉默半晌,深深一拜,一言不发。
姬晨野又瘫坐在椅子上,遥望头顶上的金龙庆云,虚弱一笑。
“这天啊……”他仿佛梦呓般说道。“是该变一变了。”
青云门,青翠峰,云剑仙收了传音符,看着脚下的茫茫云海,一言不发。
远处,两道剑气化虹的身影穿梭而来,落在楚逸云身后,显出身形,却是执掌白云峰,面无表情的万仞峰长老,和执掌红叶峰,笑呵呵的陈万昌长老
青云门的骨干,全数在这峰顶之上。
“逸云,侄女还好吧?”陈万昌乐呵呵地抚摸着肚皮,眉宇间皆是喜色。“听说她虽然受了魔染,却成功渡过了命劫,可喜可贺啊。”
“血河剑虽然麻烦,却也不是没法可想。”一向沉默寡言的万仞峰也开了口。“同是剑气,来我白云峰最好化解。轻歌是个有天赋的,潜修一甲子,化去凶戾之气,以气凝剑胎,便又是一尊出世的金丹剑仙。”
“哎呦,你这老盯着人家的弟子做什么啊万师弟,那可是逸云的女儿,自然要学青翠峰的《天心剑道》了。”
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聊的热闹,一言不发的楚逸云终于开了口,语气涩然。“这是……掌门给我的补偿吗?”
万仞峰和陈万昌都住了嘴。
“呵呵,漓州百姓,还有我女儿以身犯险,换来了龙脉动荡……”
楚逸云望向云海,修道百年的心境终于维持不住,眼神凌厉,锋芒毕露。
“……倒不如我亲自出手,斩断气运龙脉,碎了那龙脉镇鼎!”
陈万昌默然,倒是万仞峰开了口,一向严肃的他言语中难得多了几分宽慰之意。
“别冲动,逸云。一切都是天数。不管是轻歌的天生魔性也好,还是龙脉之断也好,皆是万载以来的报偿。轻歌的命劫要她自己想通,自己放过自己。而龙脉……天底下的修士都在等着它破碎的一天。
毕竟,大劫将至,我们这些金丹不能枯守山中。龙脉这些年吞吐灵机,转为人间气运,凡世兴盛了,却不利于我等行走世间,更偏向道消魔涨。魔门大兴其道,惑乱人心,搅动风云。大部分灵气去了哪里……你我心里也清楚。
玄明界乃截天阵眼,当年之誓救了苍生,却也替天庭背负了太多年的孽。掌门神游天外,已看到万界蠢蠢欲动之象。一旦诸天动乱讨还气运,第一个被围攻的,就是堵住天河的我们!我们不能对龙脉出手,可龙脉不断,天庭不坠,天河不通……日后死的人比漓州更多上数倍。
非是我们坐视不管,派遣轻歌身入险地。溟州,苍州,虞州,派遣弟子俱都死伤惨重,轻歌能成功破劫已是大幸。逸云,大局为重啊。”
楚逸云默然许久。
“这是最后一次。”他最后如此说道。“再让我看见那些魔道中人兴风作浪,也请掌门不要怪逸云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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