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界,玉龙雪山,鹅毛大雪,寒风凛冽,好像永远不会停下。
而当风雪过去,露出亘古不变的巍峨雪山时,又让人感觉这座雪山仿佛矗立在这里千万年,并且也会一直这么守望下去。
“传说这里的人血都是冷的,身体流淌着冰雪。即使是历朝历代,被流放、逃亡、或者各式各样的原因流落至大雪原玉龙山的人,也都会被这座雪山同化。”
暴风雪中,周明生走在前头,一马当先,对着身后的人说道。风雪扑面,山险路滑,他却轻车熟路,仿佛自身就是这永不见尽头的风雪中的一部分。
在他身后,冷冽洵,冷凌泣跟在他身后,默默地听周明生讲述着过去的故事。
“大雪原上流传的传说并非没有道理。 至少,在凡间和修仙界,我们都是异类。如非必要,我们不会走出大雪原。”
周明生的声音也如同冰一般平静和冷冽。
“不过,偶尔也会出现打破这片平静的人。”
“那个老头?”
冷冽洵不爽地说道。
“对。”
周明生点了点头。
大夏立国八百年,玉龙山的加入,也只是最近百年来的事情。准确来说,只是因为那个将军,因为剿灭雪原时,无意中听了雪原上的传说,一时兴起,打算来玉龙山上落脚,看一看传说中那些体内流淌着冰雪的“无心人”。
“当时徐将军也不太信,不顾当地人的劝阻,选择玉龙山驻扎。他想要看看我们这些无心人是不是真的没有心。
……直到他发现,自己的麾下士兵,也开始出现了情感消退的迹象。”
接下来周明生所说的故事,跟徐扬威的其他传奇故事没什么两样。一样的光怪陆离,离奇惊险。那不过是那个老人年轻时无数故事中相对不起眼的一个,甚至算不上精彩。
“……最终,徐将军确定了这座大雪山确实有它的特异之处。他也承认了,我们这些无心人最好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但出于对皇帝的责任感,他还是试图和我们谈判,至少在名义上,玉龙山要归属于大夏朝的疆域。可能对他们很重要吧,但玉龙山是对此无所谓的。因此,我们达成了协议。
徐将军达到了他的目的。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似乎我们令他很有些挫败。作为将军,他的任务完成得很圆满,不过,作为他个人,他还想挑战一次。”
冷凌泣见过那个老人,见过他的老辣精明和城府世故。他完全想不到,那个老人年轻时,竟然还有如此意气用事的一面……
也许是他那时候还年轻,有着足够旺盛的意气吧。
“他挨个去询问玉龙山上的每一个无心人,询问他们要不要和自己走。他展示自己那一身惊人的艺业,跟他们讲述外面的花花世界,精彩纷呈。”
周明生抚摸着玉龙山寒冷而坚硬的石壁,和他的手一样冰冷。看向大雪纷飞的黑夜,他的眼睛也露出别样的意味。那时候他还没出生,因此也只能做一个转述故事的说书人。
“最后,他只打动了一个人——那是在他演练武艺的时候,一直没有走开的那个男孩。”
冷凌泣和冷冽洵几乎能想象到那个场景。终年冰封的雪山上,鹅毛大雪中,意气风发的年轻将军**着上身,一遍又一遍将自己的武艺全部施展一遍,像个街边的卖艺人。气血蒸腾,身躯中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和雪山的亘古长夜对抗。
那是一个转瞬即逝的生命,凭借着一口不服输的意气,要对抗千载不变的冰封。
最终,这里还是裂开了一丝缝隙。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我们都很惊异。”
周明生的脸上,完全没有可以被称作“惊异”的神色。不过从他的语气中,冷家兄弟也能想象得出,当时的玉龙山人对此是多么意外。
“他以讨伐妖孽的命运,从玉龙山上征召走了一个人——一个可能还没有他的刀高的男孩。那个男孩走,我们也没有理由阻拦。
于是,玉龙山上走的第一个人,是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他的第一站,是剿灭妖孽的战场。”
周明生回头看了看冷凌泣的腰间。冷凌泣知道他在看什么,紧了紧手中的刀柄。
玉龙山人和万胜将军并肩作战的第一场战斗,毫无疑问,对手便是在大雪原上的妖孽。而生于雪原的妖孽,当然也包括操纵风雪的白虎……
多么可笑?当年被他们逼得出逃出雪原的白虎,因为仇恨而加入了虎豹军。兜兜转转,它的尸骨又被炼制成一柄雪仇长刀,挂在自己腰间之上。
可当时在漓州城外以命相搏拼命厮杀的双方,都没意识到两者的因缘。
“那人……”
“就是你们冷家的先祖。准确来说,应该是你的曾爷爷。”
周明生说道。
“他实现了他走出玉龙山时的愿望,活得比谁都精彩。战后没多久,他就离开了神武军,和徐扬威分道扬镳。”
“徐扬威没拦住他?”冷冽洵好奇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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