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源界初临,道痕惑心
无垠的虚空,不再是熟悉的星辰大海,而是光怪陆离的色彩洪流。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有无数破碎的法则碎片如同鱼群般游弋,偶尔碰撞,便激荡起湮灭星辰的涟漪。
秦墨的身影在其中穿梭,看似闲庭信步,周身却萦绕着一层极淡的虚无道韵,将那些足以撕裂寻常大乘的法则乱流悄然化去。他离开玄天磐宗已有数年,一路追寻着冥冥中那丝与“虚无寂灭道”共鸣的牵引,终于抵达了这片传说中的——万法源界边缘。
所谓源界,并非一个具体的星球或大陆,而是一片由宇宙初开时的本源法则交织形成的奇特维度,是万道起源与终结之地的传说交汇点。
“此地法则……果然奇特。”秦墨神识扫过,心中微动。这里的法则不再是稳固的框架,而是显化出各种具象形态:有的如火焰般跳跃燃烧,那是火之法则的活性体现;有的如寒冰般静止凝固,是冰之法则的极致;更远处,甚至有扭曲蠕动的阴影,代表着诡谲难测的暗影法则。
它们并非死物,仿佛拥有着微弱的本能意识,排斥着外来者,又觊觎着外来者身上不同的道韵。
忽然,前方一片如同金色瀑布般的锋锐法则(金系本源)似乎被秦墨身上的寂灭气息吸引,狂暴地席卷而来,所过之处,连虚空都被切割出无数细密的黑线。
秦墨眼神不变,甚至没有出手,只是心念微动,那层虚无道韵稍稍流转。
金色瀑布在靠近他周身三丈之时,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其内蕴含的锋锐之意竟如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最终化作最精纯的金系本源粒子,被秦墨袖袍一卷,悄然收纳。并非吞噬,而是暂时“归藏”,留待参悟。
他继续深入,越是往里,法则显化越是密集、强大,甚至开始出现一些由纯粹法则凝聚而成的奇异生灵,它们没有灵智,只有守护自身法则领域的本能,对任何闯入者发起攻击。
秦墨或以虚无之道化解,或以精妙剑指点破,一路行来,看似轻松,实则对心神消耗极大。他如同一个行走在万花筒中的旅人,需时刻解析、应对层出不穷的法则变化。
就在他穿过一片由无数生灭不定的气泡(幻之法则显化)组成的迷障后,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
不再是混乱的法则洪流,而是一片相对稳定的“陆地”。这陆地并非泥土砂石,而是由无数种颜色的法则脉络交织、固化而成,踩上去有种奇特的韧性,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极致的先天源气,其精纯程度,远超他所知的任何洞天福地。
这里,便是万法源界的内部区域,被称为“万法平原”。
平原之上,并非空无一物。远处可见一些模糊的建筑轮廓,风格奇异,非殿非塔,更像是由某种凝固的法则光柱构筑而成。更引人注目的是,平原上空,不时有流光飞遁,气息强弱不一,弱的堪比化神,强的,赫然达到了大乘层次,甚至有几道隐晦的气息,让秦墨都感到一丝威胁。
显然,这万法源界并非无人之地,早已有先来者,甚至可能形成了某种秩序。
秦墨收敛气息,将自身波动维持在普通大乘初期的水准,缓缓降落在一处偏僻的丘陵上。他需要先了解此地的信息。
他神识如网般铺开,谨慎地探查着周围。很快,他捕捉到了一些逸散的精神波动和对话片段。
“……‘道源古碑’即将再次显化,此次不知能参悟出几分真意……”
“‘天枢城’发布的猎杀‘噬道兽’任务,贡献点又提高了,可惜那畜生狡猾得很……”
“听说东域的‘青冥宗’和西域的‘玄黄殿’又起冲突了,为了争夺一条新生的‘生命法则’矿脉……”
“慎言!有巡界使过来了……”
零碎的信息汇入秦墨脑海,让他对这片地域有了初步了解:道源古碑、天枢城、噬道兽、各方势力、巡界使……一个光怪陆离、弱肉强食却又充满机遇的全新世界,在他面前掀开了冰山一角。
然而,更让他在意的是,在感知那些强者气息时,他隐隐察觉到,有几道气息之中,似乎缠绕着一丝极其细微、却又本质极高的……寒意。
那寒意并非单纯的冰之法则,更带着一种他所熟悉的、清冷而孤高的剑意韵味。
虽然极其微弱,且被此地浓郁的万法气息所掩盖,但以秦墨的神魂敏锐和对那道剑意的熟悉,依旧捕捉到了这一丝不寻常。
“清漪的剑意……?”秦墨眉头微不可查地一蹙,目光投向感知传来的远方,那片被称为“东域”的广袤平原。
她,果然也在这里么?而且似乎……已经在此地闯下了一些名头?
就在秦墨心念转动之际,一道强大的神识毫不客气地扫了过来,带着审视与警告的意味。
“新来的?报上名号,出身何界?此地乃‘天枢城’管辖范围,需登记在册,守我源界规矩!”
一名身着制式银色战甲、气息约在大乘中期的修士,脚踏一道流光,出现在不远处的空中,其战甲胸口处,铭刻着一个由星辰与齿轮构成的图案,想必就是所谓“天枢城”的标志。
秦墨收敛心神,压下关于林清漪的思绪,抬眼望向这位“巡界使”,目光平静。
新的世界,新的规则,新的旅程,就此正式开始。而寻找那道熟悉的清冷剑影,似乎也成了这趟旅程中,一个意外却又不那么意外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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