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玄天星槎在清虚长老的驾驭下,燃烧着最后储备的灵晶,穿梭于荒芜的星域之间。槎身银光愈发黯淡,速度却提到了极限,只为尽快赶回那岌岌可危的宗门故土。
秦墨静坐于槎内,寂灭星核缓缓运转,修复着硬抗魔舰长一击带来的些许震荡,同时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尽可能地向远方蔓延,感知着前方的气息。
越是靠近玄天宗所在的星域,虚空中的气氛便越发凝重。原本应有的灵气流变得稀薄而紊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令人作呕的焦糊与血腥气味,以及……若有若无、冰冷暴戾的魔气残留。
清虚长老与其他几名幸存弟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握着操控法器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恐惧与悲恸。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终于,在穿越最后一片稀疏的星尘带后,前方的景象,让星槎内的所有人,包括秦墨,都瞬间窒息!
没有预想中仙光缭绕、宗门大阵光华冲天的景象。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破碎之地。
曾经孕育着玄天宗的巨大生命星辰,此刻如同一个被暴力砸碎的鸡蛋,星体表面布满了巨大的、深不见底的裂痕和坑洞,地火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将天空染成一种不祥的暗红色。星辰的灵气早已枯竭,只剩下死亡与衰败的气息。
而在星辰轨道之上,原本悬浮着的、象征着玄天宗山门所在的“悬空仙山”群,此刻更是惨不忍睹。
大部分仙山已然崩碎,化为无数漂浮的碎石带,如同星辰的坟墓。仅存的几座主峰,也已是断壁残垣,护山大阵早已破碎不堪,残留的符文黯淡无光,山体之上布满了巨大的爪痕、被魔火焚烧融化的恐怖痕迹,以及早已干涸发黑的大片血污!
昔日亭台楼阁、仙鹤翔集的盛景荡然无存,只剩下狼藉与死寂。
这里,分明经历了一场无比惨烈的大战,并且……玄天宗败了,败得极其彻底。
“不……不可能……”一名年轻弟子瘫软在地,失神地喃喃自语,眼中信仰的光芒彻底破碎。
“师父…师兄…师姐…”另一名女弟子捂住嘴,泪水无声地滑落,身体剧烈颤抖。
清虚长老死死咬着牙,牙龈甚至渗出血丝,他猛地操控星槎,不顾一切地冲向那片废墟,冲向最高也是最残破的主峰——天枢峰!
那里,是宗主大殿所在,也是最后抵抗的核心!
星槎踉跄地降落在遍布碎石和残骸的天枢峰广场上。
众人冲出星槎,扑鼻而来的是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焦臭味。广场上,随处可见破碎的法宝、撕裂的道袍、以及早已冰冷僵硬的同门遗体。许多遗体甚至残缺不全,显然是被魔物吞噬或撕碎。
绝望与悲愤,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每一个人。
秦墨沉默地跟在后面,目光扫过这人间地狱般的景象,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他丹田内的寂灭星核似乎也感受到了外界滔天的死寂与怨愤,微微震颤着,却不再是雀跃,而是一种冰冷的共鸣。
“还有人吗?!” “宗主!沈师叔!” 清虚长老嘶哑着嗓子,声音在死寂的废墟中回荡,却只有呼啸的风声作为回应。
他们发疯似的在废墟中翻找,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生还者。
最终,在一处半塌陷的偏殿角落,利用残存阵法勉强遮蔽的地方,他们找到了几个气息奄奄、重伤垂死的弟子。
“清虚…师叔…是…是您吗?”一个只剩下半截身子、伤口处魔气缭绕的弟子,艰难地睁开眼,看到清虚长老,眼中猛地爆发出最后一丝光彩,死死抓住他的衣袖。
“是我!是我!坚持住!”清虚长老立刻掏出所有疗伤丹药,想要喂给他。
那弟子却艰难地摇头,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痛苦,断断续续地说道: “…魔…魔灾突然降临…好多…好多怪物…还有可怕的魔修…” “…护山大阵…只撑了…三天…” “…沈千尘师叔…他…他为了掩护部分弟子从…从后山古传送阵撤离…主动引开了那…那个最可怕的魔头…至今…生死不明…” “…云阳子师叔祖…他…他之前为探寻魔灾源头,孤身深入寂灭之雾…魂灯…魂灯早已极度黯淡…恐怕…” “…完了…宗门…完了…”
说到最后,他眼中光彩彻底消散,手臂无力地垂落。
最后的希望,也随之破灭。
沈千尘生死不明!云阳子魂灯将灭!
巨大的噩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清虚长老和所有幸存弟子的心头。
“啊——!!!”清虚长老仰天发出一声泣血般的悲啸,老泪纵横。
其余弟子也彻底崩溃,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秦墨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唯有垂在身侧的双手,悄然握紧,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师父…果然出事了。而且竟是为了探寻魔灾源头,先自己一步进入了寂灭之雾?他现在何处?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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