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门在身后沉重地合拢,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室内冷白色的灯光照在每个人脸上,映出一片惨淡。艾莉娅站在长桌一端,与布鲁斯、托尼以及141的男人们相对而立,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托尼·斯塔克深吸了一口气,他惯常的玩世不恭被一种沉重的、近乎哀伤的神情取代。他向前走了两步,拉过一把椅子,却没有坐下,而是双手撑在椅背上,目光复杂地凝视着艾莉娅,那眼神像是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位故人。
“小鬼…” 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种艾莉娅从未听过的、属于长辈的疲惫和痛惜,“你问我们是谁,瞒了你什么……或许当初我们那些‘为你好’所以隐瞒的说辞是错误的。那就从我开始。”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么开展这个复杂又漫长的故事。
“首先,我得告诉你,我,托尼·斯塔克,不仅仅是你现在的合作者,或者你眼中的天才科学家、军火商……我曾经,也是你父母——查理·阿斯顿和清雁·陈,最信任的朋友之一。”
艾莉娅的瞳孔微微收缩,她耳畔回荡着那两个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名字,似乎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但女孩脸上依旧维持着冰封的平静,只是放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托尼没有错过这个小动作,他苦笑了一下,继续道:“你父亲,查理,那个固执又才华横溢的量子物理学家,他曾经是我斯塔克工业的首席科学家,也是我少数能称之为‘朋友’的人。我们甚至私下约定过,如果他和他的妻子,也就是你母亲,遭遇不测,我将成为你的监护人,你的教父。”
“教父”这个词,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在密室里激起无声的波澜。Ghost等人猛地抬头看向托尼,连布鲁斯的眉峰也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显然,这部分过往,并非所有人都清楚。
“你卷入这一切,并非偶然,艾莉娅。”
托尼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追忆的痛苦,“一切始于那个该死的‘月球的背面’项目。你父亲和塞尔维戈教授,他们太聪明,也太执着,他们捕捉到了不该捕捉的信号——来自地外的‘先驱信号’,并且准确预测了那场所谓的‘异常流星雨’。”他的语速加快,仿佛要将那段被尘封的危机快速铺陈开来。
“你当时在普林斯顿的宿舍里,通过雷达监测着你父亲的行动……然后新闻里开始播报那场覆盖了科罗拉多州杜兰戈的‘流星雨’。”
托尼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那不是流星雨,孩子。那是地外天体碎片,落点与你父亲的预测完全重合。危机,从那一刻就正式爆发了。”
“你拼命联系你父亲,却杳无音信。然后塞尔维戈教授用加密通讯告诉你,查理被一个‘巨大的类人生物’——我们后来知道那是汽车人首领擎天柱——带走了,而他自己也被武装小队控制。你同步收到他们传来的数据……再后来,连塞尔维戈的通讯也彻底中断。”
托尼直视着艾莉娅开始微微颤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然后,神盾局的菲尔·科尔森找到了你,告诉你有一支名为‘141特遣队’的独立军事单位介入了,将事件定性为‘最高级外星安全威胁’。你通过贾维斯溯源,发现控制塞尔维戈的小队加密格式与141吻合……于是,你做出了选择。”
托尼条理清晰地说着女孩从卷入事件开端,到与141首次会面,在VOSO地区的调查。
“…然后,事情的变故…就从那天开始,VOSO-1行动,141和美军死亡惨重。奇美拉和Kortac的突袭,你被Kruger劫持……”托尼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更加沉重。
“你被带到了KSI在柏林的基地,那里是九头蛇的巢穴。你在那里发现了被囚禁、肢解的汽车人‘铁皮’,并且悄悄修复了他……也是在那里,你和Konig,和那个后来背叛又合作的Kruger,产生了复杂的纠葛。”
女孩震惊地看向平时对自己小心翼翼地Konig和总是用充满爱意眼神看向自己的Kruger。
这些零碎的信息与她脑海中偶尔闪过的模糊画面、那些不明缘由的熟悉感开始碰撞,Konig那巨大的身形和沉默的保护,Kruger那份近乎偏执的热情……似乎都找到了扭曲的根源。
Kruger被艾莉娅那混杂着震惊、审视和一丝恍然的目光狠狠刺中。他像是被推上了断头台,呼吸骤然变得粗重而颤抖,仿佛缺氧一般。他脸上惯有的、带着些许玩世不恭的神情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濒临崩溃的惨白。
他不再躲在人群之后,像是放弃了所有抵抗,脚步有些虚浮地、踉跄着走上前几步,脱离了其他人的行列,独自暴露在艾莉娅目光的焦点下。他的“审判”,由托尼开启,现在,终于轮到他亲自站上被告席。
他抬起头,那双曾总是盛满炽热爱意的眼睛,此刻被痛苦和悔恨侵蚀,血丝遍布。他望着艾莉娅,声音嘶哑,几乎不成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艰难地挤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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