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安全屋,客厅沉入一片适合休眠的幽蓝静谧,Nikto如静坐在沙发最深处。
在他面前,庞大而复杂的金色量子模型正从实验室内部如同大树的根枝般“蔓延”出来,无数闪烁的数据流和概率云轨迹像一条慵懒的星河,在客厅的空气中缓慢旋转、延伸、交织。那些足以让顶尖物理学家眩晕的符号与公式,倒映在他毫无波澜的面罩上,留下金色的光斑。
艾莉娅被包裹在层层叠叠的全息投影中央,那些代表着皮姆粒子量子态的光带如同有生命的藤蔓,将她纤细的身影缠绕其间,映照得几乎透明。从清晨到深夜,她维持着这种高强度的脑力消耗,所有的精力都聚焦在那个如同梦魇般萦绕不去的核心难题上
淡金色的数据流在她周围旋转,模拟着粒子在时空结构中的概率分布。每一次她试图将理论模型推向现实应用的边缘,那些美丽的光带就会开始颤抖、分裂,最终像破碎的镜子般散落成无数光点——这是量子态在宏观尺度崩溃的直观展现。
"不对,又不对......"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空气中一个正在解体的量子模型,"为什么每次达到临界质量就会发生退相干?我们明明已经补偿了海森堡不确定性......"
全息投影中,一个精心构建的微观世界正在她眼前分崩离析。那是她第七次尝试构建稳定的量子通道模型,但就像前六次一样,在即将成功的瞬间,所有的量子纠缠突然如同断线的珍珠般四散崩落。
她伸手想要抓住那些消散的光点,仿佛这样就能阻止理论的崩塌。"如果连微观层面的稳定性都无法维持,那么时空穿越......"未尽的话语消失在一声叹息中。实验室的冷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那些不断重组又不断崩溃的量子模型,就像她此刻逐渐消磨的信心。
“艾莉娅小姐,您已连续工作超过16小时。根据生命体征监测,您的注意力和逻辑推理能力正在显着下降。强烈建议您停止工作,进入休眠。” Jarvis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理性。
“我知道,Jarvis…再给我一点点时间…” 她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头也不抬,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试图强行约束屏幕上那一再失控的能量模拟曲线,“只差一点…我总觉得,答案就在某个地方…”
话语未落,又一组模拟数据因临界失控而爆出一片刺眼的红色警告。艾莉娅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发出一声极其挫败的叹息,整个人无力地趴倒在冰凉的工作台上,额头抵着手臂,像是要将自己藏起来。
“又失败了……” 她喃喃自语,声音闷在臂弯里,带着几乎要哭出来的沮丧,“为什么就是不行……”
在实验室的角落,Konig一直安静地坐在为他特制的高脚凳上,庞大的身躯像一座沉默的山。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看着她时而专注,时而兴奋,更多的是像现在这样被难题困住的焦灼与无力。他那双能稳定操控任何武器、精准完成最复杂战术动作的手,此刻却只能无力地握紧又松开。
当看到女孩又一次被挫败感击倒,像只受伤的小动物般蜷缩起来时,他内心的担忧终于冲破了沉默的界限。
他起身,迈着尽可能轻缓、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步伐,走到她身后。他投下的阴影温柔地笼罩住她,带着一种无声的庇护。犹豫了片刻,他将那双能轻易扭断钢铁的手,轻轻地、带着试探性的抚慰,覆盖在她单薄而紧绷的肩头上。
艾莉娅先是下意识地微微一颤,像只受惊的小动物。随即,在那温暖而坚定的触感下,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些。Konig的指尖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磨砺着作战手套的纹理,此刻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轻柔,开始揉按她颈后和肩膀处那些僵硬的肌肉群。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却异常专注,指腹小心翼翼地探寻着最紧绷的结节,仿佛正在执行一项至关重要的排爆任务,生怕一丝多余的力道就会带来破坏。
“……Konig。” 她没有抬头,声音依旧闷闷的,但紧绷的脊背线条确实放松了一些,像是一点点融化在他的掌温里。
这细微的反馈,连同她全然不设防的依赖姿态,给了Konig莫大的鼓励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悸。他喉结微动,低沉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柔软,带着浓重的口音,几乎像一声叹息般滑出:
“Entspann dich, Sch?tzchen.”(放松些,小宝贝。)
这个亲昵的、他藏在心底很久却从未敢唤出的称呼,让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他自己也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却未停,只是耳根微微发热。
艾莉娅显然听懂了。她把脸更深地埋进臂弯里,露出的耳尖悄悄染上粉色,但没有反驳,也没有挣脱。过了一会儿,她才用细若蚊蚋、带着点委屈的鼻音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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