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金秋,西里村沉浸在一片丰收的忙碌中。吴建军从北京工地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了,整天在地里忙得脚不沾天。玉米地里,沉甸甸的玉米棒子压弯了秸秆;花生地里,一株株花生等待着被连根拔起。
吴普同每天放学回家,都能看到父母在地里忙碌的身影。妹妹吴小梅也放学回来了,帮着做饭送水,周末更是整天在地里帮忙。
这天是周六,天还没亮,一家人就下地收玉米了。吴普同和父亲在前面用锄头将玉米棵一棵棵放倒,李秀云和小梅跟在后面掰玉米棒子。
“今年玉米长得真好。”吴建军抹了把汗,看着金灿灿的玉米棒子,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吴普同使劲挥着锄头,手心已经磨出了水泡,但他不敢说。父亲从北京回来这一个多月,明显瘦了,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
快到中午时,小梅突然直起身子,揉了揉太阳穴:“娘,我头有点疼。”
李秀云头也不抬:“是不是晒的?去树荫下歇会儿。”
小梅走到地头的杨树下坐着,但头疼并没有缓解。等到回家吃午饭时,她已经疼得吃不下饭了。
“是不是感冒了?”李秀云摸摸女儿的额头,不烫。
“就是头疼,像有针扎一样。”小梅皱着眉说。
下午,小梅的头疼更厉害了。李秀云只好带她去村里诊所看看。诊所的杜大夫是个赤脚医生,看了看小梅的舌头,量了量体温。
“没事,可能就是学习压力大,加上这几天干活累着了。”杜大夫说着开了几片止疼药,“歇两天就好了。”
回家后,李秀云去学校给小梅请了两天假。小梅虽然头疼,但也闲不住,第二天就又开始帮着干活。
“你这孩子,让你歇着就歇着。”李秀云嗔怪道。
小梅摇摇头:“没事娘,干活分散注意力,反而不那么疼了。”
确实,在地里干活时,小梅的头疼似乎减轻了些。但一到晚上安静下来,那种针扎似的疼痛又回来了。
吴普同注意到,妹妹这几天脸色不太好,常常揉着太阳穴发呆。他想起初中时也有同学因为学习压力大头疼,但好像没这么严重。
“要不带小梅去镇上看看吧?”晚上,吴普同对母亲说。
李秀云叹口气:“等你爹忙完这阵子再说吧。镇上看病贵,而且你爹马上又要去北京了。”
提到父亲要去北京,吴普同沉默了。秋收完了,父亲确实该走了。工地上耽误一天就少挣一天的钱。
接下来的几天,一家人忙着种麦子。吴建军在前面用锄头翻地,李秀云和小梅在后面撒种。吴普同放学后也来帮忙,常常干到天黑。
小梅的头疼时好时坏。干活时似乎忘了疼,但一停下来就又开始了。止疼药吃完了,杜大夫又给开了一些。
“孩子还小,不能老吃止疼药。”杜大夫这次多说了几句,“要是还不好,真得去镇上看看。”
但地里活忙,谁也抽不开身。而且小梅自己也说好多了,不愿意耽误功课。
种完麦子又要浇地。今年天旱,井水不够用,各家都要排队浇地。吴建军常常半夜起来去排队,就为了能早点浇上地。
一天半夜,吴普同起来上厕所,看见父亲正要出门。
“爹,我跟你去吧。”吴普同说。
吴建军摆摆手:“你明天还上学呢,睡你的觉。”
但吴普同还是跟着去了。井边已经排了好几个人,大家打着哈欠,裹着棉袄,在秋夜的寒风中等待。
“建军,听说你又要去北京了?”一个村民问。
吴建军点点头:“嗯,等地浇完就走。”
“北京好挣钱啊,就是太远,回趟家不容易。”
吴建军没说话,只是默默抽着烟。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吴普同突然意识到,父亲这一走,又要到过年才能回来了。家里的重担又要落在母亲一个人身上,还有小梅的头疼......
地终于浇完了。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吴建军把吴普同叫到跟前:“我明天就走了,你在家要听话,多帮你娘干活。小梅要是不舒服,记得带她去看病。”
吴普同重重点头:“爹,你放心。”
第二天一早,吴建军背着行李走了。李秀云和小梅送到村口,吴普同因为要上学,没能去送。
放学回家,吴普同感觉家里空荡荡的。父亲走了,虽然他在家时话也不多,但总觉得有个主心骨在。
小梅的头疼似乎好多了,这几天都没听她说起。但吴普同注意到,她看书时还是会不自觉地揉太阳穴。
“头还疼吗?”晚饭后,吴普同问妹妹。
小梅摇摇头:“好多了,可能就是前阵子太累了。”
但吴普同还是不放心。周末,他特意去诊所找了杜大夫。
“杜大夫,我妹妹的头疼真的没事吗?”
杜大夫推推老花镜:“按理说歇了这些天应该好了。要是还疼,最好去镇上检查检查。不过镇上看病贵,光检查费就得几十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