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周的阳光,透过新糊的窗纸,在二班的教室里投下斑驳的光影。吴普同坐在靠窗的位置,感受着高中课程表带来的全新节奏。每一天,都像打开一扇新的窗户,窥见不同学科的世界,也见识着风格迥异的老师们。
周一的第一节课是地理。上课铃响过,一个年轻女老师略带腼腆地走进教室。她看起来刚毕业不久,梳着整齐的短发,穿着件淡黄色的确良衬衫,领口别着一枚精致的胸针。
“同学们好,我叫刘淑珍,教大家地理。”她的声音轻柔,但很清晰,“今天我们首先来认识一下什么是地理。”
她在黑板上写下“地理”两个大字,转身时脸颊微微泛红:“地理二字,可以理解为'地之理'。但更深一层看,‘地’指四面八方,‘理’是古往今来。地理学研究的,就是这天地万物的时空变化。”
吴普同听得入神。他从未听过这样解释地理,原来这门课不只是记地名、背矿产。
刘老师从宇宙的起源讲起,说到地球在太阳系中的位置,再讲到地质年代的变迁。她讲课条理清晰,偶尔还会带些小幽默:“要是没有黄赤交角,咱们就没有四季变化,那得多单调啊。”
下课前一分钟,刘老师说:“需要选一个地理课代表,有同学自愿吗?”
教室里一片安静。突然,王红梅在后面戳了戳吴普同的后背:“你去啊,你地理好。”
吴普同还没反应过来,刘老师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这位同学,你愿意试试吗?”
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吴普同红着脸站了起来:“我...我叫吴普同,可以试试。”
就这样,他成了地理课代表。刘老师满意地点头:“下课后来我办公室拿作业本。”
第二节是英语课。进来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师,戴着深度眼镜,走路有些蹒跚。
“I am Mr. Zhao.”他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姓氏,粉笔灰簌簌落下,“打开课本第一页,跟我读:Good morning!”
全班参差不齐地跟读。赵老师的发音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但他似乎并不在意,继续照本宣科地领读。他的教学方法很传统:领读、翻译、讲解语法。课堂气氛渐渐沉闷起来,有人开始打瞌睡。
吴普同努力跟上节奏,但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他发现赵老师很少抬头看学生,总是盯着课本或者黑板,仿佛在完成一项例行公事。
下午的化学课让人精神一振。郑老师是个精干的中年男子,步伐生风,声音洪亮。一进门就把课本往讲台上一放:“我是郑国强,带化学。刚送走一届毕业班,希望你们也能让我省点心。”
他讲课干脆利落,重点突出:“化学不难,就是要抓住规律。元素周期表是地图,化学反应是路线,记住了这个,就不会迷路。”
郑老师喜欢提问,经常突然点名:“那个戴眼镜的同学,你说说看,为什么钠要放在煤油里?”
辛志刚猛地站起来,推推眼镜:“因、因为钠容易和空气里的氧气、水反应。”
“没错!”郑老师满意地点头,“所以要隔绝空气。都记下来,这是考点。”
下课铃响时,同学们还意犹未尽。郑老师已经收拾好东西:“明天小测验,看看你们初中的底子还剩多少。”
周二的政治课同样精彩。政治老师姓马,是个微胖的中年人,未语先笑,一脸和气。
“同学们,我知道你们觉得政治课枯燥。”马老师开场就说,“但其实政治最接地气。比如你们村选举村干部,这就是政治;国家制定政策影响粮价,这也是政治。”
他用生动的例子讲解抽象的概念,把生产关系比喻成“种地的人和地的关系”,把生产力说成“种地的本事”。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笑声。
“马老师讲课真有意思,”下课时间志刚对吴普同说,“我以前最讨厌政治课了。”
周三的语文课是班主任杨秀英的课。她今天换了件红色的连衣裙,显得格外青春靓丽。
“今天我们学朱自清的《背影》。”杨老师声音清脆,“先请一位同学朗读课文。”
她环视教室,目光落在吴普同身上:“吴普同同学来读吧。”
吴普同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开始朗读。读到最后“我的眼泪又来了”时,他声音有些哽咽。教室里异常安静,有几个女同学也在抹眼睛。
杨老师满意地点头:“读得很有感情。接下来我们分析课文......”
她讲课很有激情,但经验显然不足,有时候会被学生的提问难住,需要想一想再回答。不过她的真诚和热情感染了大家,语文课总是过得很快。
数学课在周四上午,老师姓王,是个瘦高个的中年人。他的教学方法很特别:用二十分钟快速讲解知识点,然后留下三十分钟让大家自习、做练习。
“高中数学光听不够,必须多练。”王老师说,“我讲完了,剩下的时间你们自己消化。有问题的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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