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褶皱 第273章 暗流蚀堤

宏发物流园的抓捕功亏一篑，只留下几滴刺目的血迹和一片撕裂的黑色衣料。刺耳的警笛撕裂黎明前的寂静，大批警力与国安人员封锁了周边所有出口，对错综复杂的地下管网展开了拉网式搜查。然而，那个如同鬼魅般消失的身影，如同沉入地底，再无踪迹。

“‘鼬鼠’之上，还有‘毒蛇’！”王磊站在“磐石”指挥中心巨大的电子地图前，看着代表搜索范围的红圈不断扩展，声音低沉，“血迹DNA比对有结果吗？”

“数据库比对正在进行，需要时间。”秦岚脸色凝重，“从逃脱手法看，对方不仅训练有素，而且对宏发园区的地下结构异常熟悉，很可能有预谋踩点并有预设路线。吴启明背后这条线，比我们预估的更专业、更深！”这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结论：吴启明并非孤立的“鼹鼠”，其背后存在一个组织严密、具备行动能力的网络。

王磊的目光转向另一块屏幕，那里正实时更新着江北“先锋”公司泄密案的调查进展：“泄密路径呢？”

周正林立刻汇报：“技术溯源确认无误，攻击者利用的跳板，是省城理工大学材料学院实验楼内部网络一个用于特定科研设备数据校验的闲置IP。该IP在李哲团队将部分非核心校验数据临时中转至‘先锋’公司协同平台时被短暂启用过。攻击者精准地钻了这个流程漏洞。”

“重点嫌疑？”

“排查范围已锁定：李哲团队核心成员三人；理工大学材料学院网络中心管理员一人；科技厅‘合规服务中心’派驻该校的个案辅导员赵晓峰。五人目前均处于严密监控和电子行为审查中。李哲本人情绪激动，坚决否认泄密，主动要求配合审查。其他人暂无明确异常。”

王磊的目光在“赵晓峰”这个名字上停留。科技厅派驻的辅导员，本应是监管链条上的一环，如今却成了嫌疑对象。泄密案与吴启明线的行动几乎同步爆发，是巧合，还是某种危险的联动？

“省纪委牵头！”王磊果断下令，“由省纪委三室主任刘铮同志挂帅，联合省公安厅经侦、国安厅一处，成立‘先锋泄密案’专案组！孙斌同志任副组长，全力配合！既要彻查技术路径和直接责任人，更要深挖管理漏洞！科技厅的派驻监管机制、理工大学的数据安全防护体系，为何形同虚设？查！一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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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小会议室，空气凝滞。孙斌站在王磊面前，手中那份关于泄密案的初步技术报告重若千钧，他脸色灰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王书记，我…我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孙斌的声音带着沉重的痛楚，“科技厅在‘合规服务中心’派驻人员的背景审核、日常监管和履职能力评估上，存在严重疏漏！对高校科研项目关键数据流转环节的安全风险评估严重不足，未能及时发现并堵住流程中的致命漏洞！我…我请求省委处分！”

王磊沉默片刻，目光锐利地落在孙斌脸上，那目光没有愤怒的火焰，却有着千钧的压力：

“处分？处分能挽回泄密的损失吗？能消除对国防重点项目的潜在威胁吗？孙斌同志，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是亡羊补牢、追根溯源的时候！你的责任，组织上自会依规认定。但现在，你的任务是戴罪立功！专案组已经成立，你是副组长！我要你拿出在北江抓安全底线、在科技厅推‘合规服务中心’的那股韧劲和狠劲，配合刘铮同志，把泄密的根子挖出来！把失职渎职的人揪出来！把补救措施做扎实！这才是你现在该站的位置！该做的事！”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凝：“科技厅刚刚建立起来的公信力，是张明远教授他们用专业和信誉，顶着压力一点一滴垒起来的！不能因为一次泄密，就前功尽弃！更不能因为出了内鬼，就因噎废食，把真正的人才和开放合作的大门都关上！这个度，你要把握好！既要刮骨疗毒，清除隐患，也要稳定军心，保护真正干事创业的积极性！明白吗？”

孙斌猛地抬起头，迎上王磊严厉却蕴含着信任与重托的目光，一股混杂着愧疚与决绝的热流涌上心头：“明白！王书记！我一定竭尽全力，配合专案组查明真相，堵塞漏洞，挽回损失！绝不让科技厅的牌子砸在我手里，绝不让省委的信任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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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纪委专案组的进驻，如同在省科技厅和理工大学投下了深水炸弹。谈话室的灯光彻夜通明，一份份文件被调阅，一个个相关人员被反复问询。紧张肃杀的气氛弥漫在走廊。

焦点迅速向科技厅派驻理工大学的个案辅导员赵晓峰聚拢。此人履历清白，工作表现中规中矩。但专案组对其个人电子设备的深度取证，发现了令人费解的异常——案发前一周，他的工作电脑硬盘遭遇了物理性损坏（自称意外跌落），导致大量历史工作记录丢失。更关键的是，案发前两天的某个时间段，他的私人手机通讯记录和网络访问日志出现了长达三小时的空白。其声称当时在市区图书馆查阅资料，但图书馆的监控录像却未捕捉到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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