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男人的时空札记 第144章 枫枝编圈拦鸡豚

枫篱绕场防鸡啄，稚语随禽闹晓光

晨露还凝在枫树叶尖时，晒粮场已铺得满满当当 —— 金黄的稻谷堆成小丘，浅黄的黄豆摊成薄毯，连空气里都飘着粮食晒干后的清甜。可这热闹劲儿没几天，新麻烦就跟着来了：张大叔家的芦花鸡总趁人转身的空隙，扑棱着翅膀飞上粮堆，尖嘴一啄就是一小撮稻谷；李二婶家那两只黑花小猪更淘气，仗着蛮力总能拱开晒粮场边缘的竹篱笆，肥嘟嘟的身子一蹭，就踩坏半片晒得干爽的黄豆。

这天清晨，张大叔的怒吼早早就撞碎了枫溪镇的宁静。他左手攥着根竹条，右手死死拎着只扑腾的芦花鸡，鸡翅膀上还沾着几粒稻谷，红着脸直跺脚：“俺这鸡是成精了！昨天太阳没落山就把稻谷收了半袋，就漏看这一会儿，它们竟啄了小半筐！再这么折腾，冬天一家子喝西北风去！” 旁边翻晒黄豆的李大婶也跟着叹气，手里的木耙子停在半空：“俺家黄豆也遭了殃，昨儿发现好几处被猪拱的印子，粒儿都嵌进泥里了，心疼得俺半夜没睡好。”

陈建国蹲在晒粮场边，指尖划过矮矮的竹篱笆 —— 竹条是去年秋天砍的，早已泛白，稀疏得能塞进半只手。风一吹，篱笆还轻轻晃，难怪鸡能扑过去、猪能拱开。他指尖捻着片落在篱笆上的枫树叶，忽然想起小时候在爷爷的枫林场，爷爷总用刚砍的枫树枝编鸡笼，柔韧的枝条绕着竹架缠两圈，就能把鸡圈得牢牢的。

“张大叔，别急！” 陈建国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草屑，“咱们用枫树枝编‘防啄圈’，把鸡圈在里头；再把晒粮场的篱笆加高，底下埋上粗枫木桩，鸡飞不进去，猪也拱不开 —— 既不伤家禽，又能护住粮食。”

赵二柱一听，眼睛立马亮了，扛着墙角的铁斧就往后山跑，脚步踩得晨露 “啪嗒” 响：“俺去砍树枝！要多粗的？俺专挑长得顺溜的！”“要手腕粗的细枝！” 陈建国在他身后喊，“得泡在溪水里软透了才好编，不然容易断！” 赵二柱头也不回地应着，身影很快钻进了枫树林，只留下斧头磕碰石头的闷响。

没半晌，赵二柱就扛着一捆枫树枝回来，枝桠上还挂着几片没掉的枫叶，湿漉漉的沾着溪水。陈建国在晒粮场边的空地上铺了块粗布，把树枝摊开，拿起两根比划：“编的时候得交叉着绕，像编竹篮那样，空隙留得比鸡头小一点 —— 这样鸡能伸出头透气，却啄不到外面的粮食。” 他边说边动手，指尖捏着滑溜溜的枫树枝，刚把两根枝桠缠在一起，树枝就 “哧溜” 一下滑开，散了架。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都笑了，张大叔接过他手里的树枝，粗糙的手掌攥着柔韧的枝条，三两下就编出个小圈：“陈先生，您这手是握笔的，编圈这活儿还是俺们来！俺们编竹篮编了几十年，这点活计熟！” 说着，他把碎米撒进刚编好的小圈里，“再往圈里撒点碎米，鸡有得吃，就不惦记粮堆了。”

村民们一听，都围过来搭手。李大婶从家里抱来竹篾当辅助，王婶找了块石头压着树枝防止滑动，连平时不爱说话的李二叔都蹲下来，帮着把泡软的树枝理整齐。阳光慢慢爬高，枫树叶的影子落在粗布上，随着编圈的动作轻轻晃。没一会儿，一个个半人高的枫枝圈就编好了，红棕色的树枝绕着竹篾，边缘还垂着几片没摘掉的枫叶，看着既结实又好看。

张大叔把家里的五只芦花鸡赶进圈里，刚开始鸡还扑腾着要往外飞，尖声叫着，可闻到碎米的香味，渐渐就安分了，低着头啄米，脖子一伸一缩的，偶尔抬头叫两声，逗得蹲在旁边的小丫直笑。她手里攥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了只歪歪扭扭的鸡，还在鸡旁边画了个小圈，奶声奶气地说：“**乖乖在圈里，不许去吃粮食哦！”

可这边鸡的问题刚解决，小猪又来捣乱了。午后，李二婶家的黑花小猪 “哼哧哼哧” 跑过来，对着晒粮场的竹篱笆就拱，篱笆被拱得歪歪斜斜，眼看就要塌。陈建国赶紧跑过去，扶住篱笆想了想：“得在篱笆底下埋点硬东西！” 他让赵二柱去后山砍了几根碗口粗的枫木桩，削尖了一头，在篱笆内侧每隔两步就挖个坑，把木桩埋进去半米深，露出地面的部分还削得圆润，“这样小猪拱的时候，木桩能挡住，还不会戳伤它们。”

小丫也来帮忙，她从家里拿来半块烧黑的木炭，蹲在篱笆旁边的石头上画画。先画了只圆滚滚的小猪，肚子鼓得像皮球，头上还画了个红叉；又在小猪旁边画了只 “小老虎”—— 耳朵画得尖尖的，身上画了几道歪歪扭扭的条纹，其实更像只小猫。她画完还得意地拍了拍手：“这样小猪看到老虎，就不敢来拱篱笆啦！”

没过多久，那两只黑花小猪真的又来了，低着头 “哼哧哼哧” 地拱篱笆，拱了半天没拱动，抬头看见石头上的画，愣了愣，忽然 “嗷” 地叫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跑，连滚带爬的，逗得村民们哈哈大笑。小丫叉着腰站在石头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你看！我的老虎厉害吧！李二婶，以后小猪再也不敢来捣乱啦！”

李二婶笑得直抹眼泪，从兜里掏出块用红纸包着的糖，塞给小丫：“俺家小丫真是个聪明鬼！比俺家那口子还管用 —— 他昨天守了一下午，还没你这画管用呢！” 小丫接过糖，宝贝似的揣进兜里，又跑去帮着李二叔给篱笆加固。

后来，张村长提议，在晒粮场周围种上矮枫树苗。村民们都响应，从后山挖来带着新芽的枫树苗，在篱笆外侧挖坑种下，浇水时还用竹筒小心翼翼地把水浇在根部。张大叔摸着小树苗的枝干说：“等这树长高了，既能挡鸡猪，夏天还能遮太阳，粮食晒着也不烫，一举两得！” 小丫也在每棵小树苗旁边，用木炭画了个小小的笑脸，说要陪着小树苗一起长大。

结尾哲思：生活里的麻烦从来不是 “大难题”，而是 “小牵绊”—— 一只啄粮的鸡、一头拱篱的猪，看似不起眼，却能揪着一家人的口粮心。解决这些小牵绊，不用什么惊天动地的本事，只要肯俯下身子琢磨，把柔韧的枫树枝编成圈，把粗实的枫木桩埋进土，就能让日子顺顺当当。异乡的安稳，就是这样在解决一个个小麻烦里慢慢攒起来的，像枫树枝编的圈，一圈一圈，把粮食的清甜、村民的笑声、孩子的童趣，都稳稳地围在里面，暖得人心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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