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赵瑜府邸的龟背锦帘后,波斯胭脂的甜腻混着龙涎香在鎏金兽炉中翻涌。耶律凰的十二单衣缀满高丽冰蚕丝,烛火下流转着塞外极光般的诡色。雅子蝙蝠扇轻摇,扇坠的东瀛铃铛响动间,侍女们眼神逐渐涣散。
"此酒名‘玉腰奴’,取岭南瘴蜜所酿。"赵瑜指尖滑过雅子腕间刺青,那朵曼陀罗花突然渗出靛蓝汁液,"美人饮时,当配...这个。"他掀开漆盒,露出半枚刻着太子私印的玉琥。
雅子俯身斟酒时,发间簪刀擦过赵瑜喉结:"听闻汴京樊楼新排了《兰陵王》剑舞,不若让妾身的式神...扮作禁军助兴?"
三更梆子响过,垂拱殿藻井突然坠下七枚铜镜。狄青的湛金枪挑破帷幕,正撞见"禁军"面甲下的青白鬼面——那分明是雅子豢养的骨女式神!
"护驾!"双阳公主的九节鞭卷住飞来的十字弩,弩箭上的辽文咒符已燃起狼毒烟。殿柱后的耶律凰突地扯下面皮,狼齿鞭扫落仁宗冠冕:"陛下可知,苍天当变?"
混战中,狄青枪尖挑破骨女衣襟,一封印泥未干的《讨逆书》和墨条飘落御案。仁宗瞥见"父昏子篡"四字,手中定窑茶盏铿然碎裂。
诏狱地牢的滴水声里,太子攥着断裂的玉带钩苦笑:"那墨条是吾赠予包卿查案用的。"铁窗外忽有鸦群掠过,羽翼抖落的镜砂在月光下闪光。
双阳公主解下缠臂金拍在枢密院案头:"满朝文臣啃不动硬骨头,不如让那黑炭头来嚼!"她甩出的密函里,包拯当年弹劾庞丞相的奏折残页簌簌作响。
宫檐测风铜鸟忽然转向,三千里外明州港,包拯正盯着手中琉球海图——那上面新洇开的血渍,恰好盖住了庞丞相别院的坐标。
公孙策将松烟墨碎末撒入磁粉,星盘在月下显出血丝纹路:"墨中混了琉球镜砂,遇契丹狼血则显形。"雨墨一把夺过墨条,指尖轻颤:"这缠麻手法...是泉州林氏的‘九股绞’!"
展昭剑挑灯花,火光映出他眸中冷意:"三日前林掌柜暴毙,账册载其每月向庞府供墨二十锭。"窗外忽起阴风,雅子的式神乌鸦撞破窗纸,叼走了染血的磁针。
包拯抚摸着诏狱送来的玉琥,忽然嗅到一丝熟悉的硫磺味——与琉球岩洞里的致命陷阱如出一辙。
包拯指尖抚过《讨逆书》的"篡"字,松烟墨在犀角灯下泛起诡异的青斑。公孙策将磁粉撒入砚台,墨锭竟然裂成蛛网状:"墨中有镜砂!遇仁宗案头的龙涎香才会显形伪迹!"
三更的开封府地牢,太子腕间铁链叮当作响:"那日吾用墨时,庞丞相长子正来东宫讨教《兰亭序》摹本。"话音未落,窗外忽有骨笛呜咽,狄青的湛金枪破风而至——钉在梁上的式神乌鸦炸成镜砂雨。
五更鼓未歇,展昭的扁担在早市青石板上压出深痕。担头白菜下藏着淬毒鱼肠剑,柳条筐隙间露出半截信纸——正是赵瑜府邸每日采买的菜单。
"新摘的瓠瓜,三文一斤。"他哑着嗓子吆喝,余光瞥见王府角门闪过十二单衣的绯红衣角。雅子发簪的东瀛铃铛声里,两个"菜农"抬着的竹筐渗出靛蓝液体——是浸泡狼毒烟的箭簇!
展昭一脚踢翻菜摊,白菜中滚出磁石粉。雅子的蝙蝠扇刚展开,七百步外天章阁的铜钟猛的自鸣——包拯的奏折已抵御前。
仁宗手中奏折的磁粉簌簌而落,御案上的《讨逆书》字迹正缓缓扭曲。双阳公主挥鞭卷起香炉,龙涎香雾中"父昏子篡"四字竟蜕变成"丞相弄权"!
"好个以假乱真!"狄青枪尖挑起残墨,"这镜砂需混入辽东狼血方能显真。"话音刚落,殿外传来马匹嘶鸣——赵瑜的八百里加急奏章竟与包拯文书同时抵达。
汴河晨雾裹着青磷残烟,漕船残骸在漩涡中沉浮。公孙策的玄铁扇浸满狼毒血,扇骨《海潮赋》裂开蛛网纹。展昭软剑垂落水面,剑尖在水面划出北斗残痕——三日前被式神咬穿的左肩,正随脉搏渗出靛蓝毒雾。
"好个南侠,竟能追到此处。"耶律凰的狼齿鞭缠着玄铁,鞭梢磷火映出她耳后新添的十字疤——正是双阳公主九节鞭的杰作。雅子蝙蝠扇轻点水面,七百只骨女式神从沉船浮起,发间插着刻辽文的青铜箭。
漕工号子忽从雾中传来,扛麻包的脚夫们瞳孔涣散——他们衣领下,竟都缝着安倍家的魂符。
公孙策奋力掷出星盘,磁针在水面炸开旋涡。展昭剑挑漕船缆绳,浸泡桐油的麻绳如巨蟒缠向耶律凰。雅子蝙蝠扇展成满月,骨女们突然化作镜砂钻入船工七窍。
"坎位!"公孙策厉喝,玄铁扇引雷劈向东南沉船。展昭剑刺乾宫,软剑绞碎三具被附身的躯体——破腔而出的却是混着镜砂的相府密信!
耶律凰鞭卷桅杆横扫,狼毒烟遇水凝成冰刃。公孙策旋扇成盾,磁粉在雾中凝成浑天仪虚影,将冰刃折射回雅子面门。
雅子咬破舌尖喷出精血,骨女残躯骤然聚成玄武巨像。展昭剑劈龟甲,乌兹钢竟被镜砂卡住。公孙策甩出磁暴雷,却误伤赶来报信的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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