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北当萨满的那些年 第92章 血脉中的真相

剧痛如同实体冰锥刺穿赫东的每一寸意识。金色符文洪流裹挟着粘稠恶毒的诅咒意志，疯狂冲击着左眼深处那道暗金符文构成的“门”。冰寒与污秽侵蚀灵魂，万人坑亡魂的哀嚎混杂着诅咒的低语，反复撕扯他最后的防线。左眼的暗金光芒在双重蹂躏下剧烈闪烁，濒临熄灭。 “代价！”萨满先祖那如同时光碎片凝聚的意念再次轰击他的意识核心，带着不容置疑的残酷，“欲见真相，先承其重！赫连山的死因……就在你的血脉里！在你左眼的‘门’后！” 祖父的名字像滚烫的烙铁烫在灵魂上。赫东的意识体在毁灭边缘疯狂扭曲，剧痛几乎碾碎所有思考。放弃？不！祖父临终前七窍流血的面容在痛苦深处一闪而过，手腕上鹿骨手串残留的温热感奇迹般穿透了冰寒。不能倒在这里！真相就在那道门后！ “真相就在你的血脉里！”祖父赫连山的声音，不是幻觉，更像是从血脉深处被剧痛强行震出的回响，清晰得如同耳语。 赫东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将所有残存的意志，所有沸腾的血脉之力，不顾一切地灌注进左眼那道摇摇欲坠的“门”！抵抗？引导？不！是冲击！是孤注一掷的冲锋！暗金光芒在他濒临崩溃的意识中骤然收缩，随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 光河中，那由纯粹光与符文构成的高大身影，星辰般的眼眸骤然亮起。它不再仅仅是旁观者，覆盖着星辉法衣的轮廓微微前倾，一股沛然莫御的威压无声降临，仿佛整个光河的重量都叠加在那冰锥与诅咒的冲击之上！ 压力陡增！赫东感觉自己的意识体像被投入星核熔炉，瞬间就要汽化。左眼的暗金符文发出刺耳的哀鸣，光芒被压缩到极限，如同风中残烛。放弃的念头如同毒蛇，再次噬咬他的意志。 祖父的声音却再次在血脉深处炸响，带着他记忆里特有的倔强：“东子！萨满的路，从来不是求来的！是闯出来的！用你的血，开你的门！” 闯！这个字点燃了赫东骨子里的硬气。他不再奢望守住，而是将全部心神，连同那濒临破碎的意志，化作一柄无形的凿子，狠狠撞向那道暗金符文构成的“门”！意识体在冲击下寸寸龟裂，剧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意识崩解的声音。 就在这时，手腕上那串冰冷的鹿骨手串，突然传来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脉动！咚！如同远古的鼓点。这脉动瞬间与他左眼的暗金符文共鸣，濒临熄灭的光芒猛地一跳！ 咔！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碎裂声，在赫东意识的最深处响起。仿佛蛋壳裂开了一道缝隙。 左眼那暗金符文构成的“门”，在承受了极限冲击的顶点，在鹿骨手串脉动共鸣的刹那，终于被赫东不顾一切的意志和血脉之力，硬生生凿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暗金的光芒如同找到宣泄口的熔岩，疯狂地从那道缝隙中涌出！不再是抵抗，而是喷发！璀璨的光流瞬间冲散了近在咫尺的冰锥诅咒，甚至短暂地逼退了那狂暴的金色符文洪流。 光河中的身影猛地一震，星辰之眸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覆盖着星辉法衣的轮廓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它似乎想抬手阻止，却又僵在半途。 赫东的意识在暗金光流喷涌的瞬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猛地拽进了那道缝隙！ 没有预想中的记忆画面，没有祖父临终的影像。冲入他意识感知的，是纯粹到极致的黑暗与冰冷。这不是普通的黑暗，它沉重粘稠，仿佛凝固了千万年的怨毒。刺骨的寒意穿透意识，带来灵魂冻结的麻痹感。 无数绝望的嘶嚎、痛苦的呻吟、恶毒的诅咒如同亿万根钢针，直接扎进他的意识核心。这声音的洪流比光河的符文冲击更可怕，它带着一种能污染一切、扭曲一切的恶意。赫东瞬间明白了——这就是万人坑沉淀的怨念！是七煞锁魂阵镇压的核心！ 就在他被这滔天怨念淹没，意识即将被彻底冻结、同化的瞬间，一点微弱的、温暖的火光，在黑暗深处亮了起来。 那火光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被无边的黑暗吞噬。但它散发出的温暖，却奇迹般地驱散了赫东意识边缘的些许冰寒。火光摇曳着，勾勒出一个模糊、佝偻的背影轮廓。那人影背对着他，面对着前方更加深邃恐怖的黑暗，单薄得如同狂风中的枯叶。 祖父！ 赫东的意识发出无声的呐喊。那个背影，他绝不会认错！是祖父赫连山！他就在这里！在这片冻结了万人坑怨念的黑暗深处！ 祖父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到来。那个佝偻的背影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仿佛想要回头。然而，就在这一动之间，前方那无边无际的黑暗猛地沸腾起来！无数扭曲的、由纯粹怨毒凝聚成的黑色触手，如同嗅到血腥的鲨群，从四面八方疯狂地扑向那个微弱的火光背影！ 火光剧烈摇曳，祖父的身影在黑色触手的撕扯下瞬间变得模糊黯淡，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一股比死亡更可怕的寂灭气息扑面而来。 “爷爷！”赫东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但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移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代表祖父的火光在怨毒黑潮中挣扎。 就在这危急关头，祖父那模糊的身影猛地一挺！一股决绝、惨烈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冲击波，从那微弱的火光中爆发出来！这意志强行震开了部分黑色触手，也清晰地传递到赫东的意识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走！东子！快走！记住……鼓……在……山……” 意志的传递戛然而止。更多的黑色触手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淹没了那点微弱的火光和那个佝偻的身影。祖父最后传递来的意念碎片，充满了焦急和一种牺牲的决然。 “不——！”赫东的意识发出无声的悲鸣，不顾一切地催动左眼涌出的暗金光流，想要撕开眼前的黑暗。但那股吸力骤然消失，取代的是一股无可抗拒的斥力！ 嗡！ 赫东的意识体被狠狠地从那道缝隙中弹射出来，重新抛入狂暴的金色符文洪流。左眼的暗金光芒瞬间黯淡下去，那道被强行冲开的缝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 光河中的身影似乎松了一口气，覆盖着星辉法衣的轮廓重新挺直，星辰之眸中的光芒复杂难辨，有审视，有震动，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它看着赫东那几乎完全崩溃的意识体在光河中沉浮，金色符文洪流依旧冲刷着，但其中蕴含的诅咒意志却莫名地减弱了许多。 剧痛依旧，意识濒临溃散。但赫东残存的意识核心，却像被祖父最后那点微弱的火光点燃，死死抓住那断断续续的意念碎片，在无边的痛苦中反复回响： 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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