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集慈善晚会的会场外,豪车如沉默的巨兽般泊满车道,车灯在暮色中划出一道道流光。沃尔夫和乔斯特一前一后步入那扇沉重的鎏金大门,刻意保持着三个身位的距离,像两个恰好同路的陌生人。
水晶吊灯的光芒瀑布般倾泻而下,在沃尔夫纯黑的哑光礼服上晕开朦胧的光泽。
步履沉稳,那双被后勤部送过来的五厘米高跟切尔西靴敲击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竟几乎无声——唯有鞋底特制的消音层与地面摩擦时,发出极细微的、如同毒蛇潜行般的沙响。
他的目光扫过乔斯特的脚,那双看似普通、实则鞋底暗藏吸附装置的定制皮鞋。可这家伙为什么不用穿高跟靴?
算了,反正也是同事。
沃尔夫戴着的是银灰色半脸面具,而乔斯特的却是遮住了全脸,只留下用来呼吸和看路的孔。
“邀请函,先生。”身着笔挺燕尾服、白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管家微笑着伸出手,恰到好处地拦在两人面前。
沃尔夫递出那份烫金信封,指尖在与管家白色手套接触的瞬间,一个米粒大小的追踪器已无声无息地植入织物褶皱之中。管家毫无察觉,仔细查验后,脸上露出程式化的完美微笑,躬身示意:“欢迎您,先生,请尽情享受这个夜晚。”
走进去,沃尔夫隐约注意到身边有一道视线对着自己。他看过去,那里站着很多商人,看来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宴会厅内,香槟塔折射出令人眩晕的迷离光彩,空气中混杂着高级香水、雪茄和食物的馥郁香气。沃尔夫从侍者的银盘中取过一杯香槟,金黄色的酒液在水晶杯里轻轻晃动。
他透过这晃动的液体,目光精准地穿透人群,牢牢锁定了目标——
维昂纳多·雷诺正被一群阿谀奉承者簇拥在会场中央。他脸上挂着圆滑的社交笑容,但沃尔夫捕捉到了他眼底深处那一片冰冷的、毫无笑意的荒漠。
而那条蓝色晶体项链,就贴在他颈间皮肤上,在璀璨灯下折射出异常深邃、几乎妖异的光芒,确实比任何宝石都更耀眼,像一只冷漠窥视着周遭一切的毒蛇之眼。
四名“影卫”如同融入他阴影的一部分,眼神鹰隼般锐利,站位刁钻老辣,将雇主护得滴水不漏。
沃尔夫与远处的乔斯特交换了一个眼神。
计划启动。
“西翼走廊,第三盏壁灯下方,有持续4.7秒的监控扫描盲区。”沃尔夫的耳麦里传来乔斯特带着一丝漫不经心腔调的声音,“我已就位。”
沃尔夫将香槟杯沿虚碰了一下嘴唇,酒液丝毫未少。“嗯。”他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作为回应。
他看似随意地踱步,与一位富商颔首,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别人给的,怎么说都还是得保持一种特定的做事风格,不要让人怀疑。
他露出浅淡的微笑,但所有动作的圆心,始终是维昂纳多。注意到人群中不止一拨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维昂纳多的脖颈。那些目光带着审视、贪婪和算计——必须赶在这些不确定因素动手前,拿到项链。
优雅的华尔兹旋律在空气中流淌,时间仿佛被拉长。沃尔夫腕表上的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动,冷静地走向预设的时刻。
慈善晚宴的主持,此时正坐在最上方与人交谈。是一名老人,看样子似乎是在跟维昂纳多聊天?
当时针与分针在腕表上形成一个特定夹角,指向第39分52秒时,维昂纳多果然微微侧头,对身旁的影卫队长低语了一句,随即拍了拍一位宾客的肩膀,做出一个“失陪一下”的手势,独自朝着西侧那扇通往露台的雕花玻璃门走去。
耳麦里传来极其轻微的、几乎被音乐掩盖的金属摩擦声——乔斯特已经在通风管道系统内部开始移动,精准地朝着预定的空调进气口位置前进。
沃尔夫放下一直充当道具的香槟杯,杯底与桌面接触,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调整一下腕表的位置,动作自然得像是因为闷热而想去透口气,脚步从容地朝着露台方向走去。
还有十五米。
十米。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露台门把手的瞬间——
“砰!”
一声沉闷的、绝非计划内的巨响猛地从东翼方向传来!紧接着,宴会厅顶部那数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如同痉挛般剧烈地闪烁了三四下,光线明灭不定,引得几位女士发出受惊的轻呼。空气中有淡淡的、类似电路过载烧焦的异味弥漫开来。
这动静并非巨大的爆炸,更像是某种精密设备被强行破坏或超负荷运转时发出的绝望哀鸣。
维昂纳多身边的两位影卫脸色骤变,几乎同时按住了耳麦,倾听着内部的紧急通讯。他们对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立刻,马上朝着骚动传来的东翼方向疾步冲去,瞬间打破了原本滴水不漏的防护圈。
还剩下两个。
这是什么?没有说过这个。
难道是乔斯特干的?
沃尔夫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利用这突如其来的骚动和人群瞬间的注意力转移,更快地推开了露台的门。微凉的夜风迎面扑来,带着远处城市的喧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