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ER-47c的液体在血管流动的瞬间,最先感受到的不是痛苦,而是一种诡异的清醒。
就像有人突然擦亮了世界的玻璃。
———太清晰了。
无论是厚重的墙壁,又或是走廊尽头水滴落下频率、甚至空气中漂浮的灰尘轨迹———一切都被放大了两倍。
然后,饥饿感来了。
不是对食物的渴望,而是对杀戮的原始冲动。
但较好的一点是,这东西注射完之后,持续的状态不会超过八个小时。也就是说,这几个小时过去之后,他就应该不会再有这样的感觉了。只不过,前提条件是需要被注射的人有一种比常人要高的承受能力以及抗压能力。要不然的话,可能会让人的精神崩溃,又或是血管承受不了这样强烈的挤压而爆裂。
反之就是,忍得了算你本事大;忍不了那就没有办法了。
也难怪为什么他们要说需要用在关键时候,原来指的是这样的啊?
想搞到AER-47c其实并不难。对比起SCD-9T的话,显得它真的容易就被人找到。包括沃尔康斯基家族之前也用过这样的药剂,但都因为副作用而没有继续使用下去。
怕有人支撑不了这八个小时的时间,就白白浪费了一个又一个精英人士。
伊戈尔在看到沃尔夫这样的情况之后,很快便联想到了AER-47c。怪不得,这家伙将地上的人打成那副鬼样子,原来是注射了AER-47c。
沃尔夫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所以当伊戈尔说出这个东西的名字时,他脑子是一片空白的。强烈的杀戮冲动不断冲刷着他的大脑,可他却是硬生生地将这种**给强压了下去。
自己的身体,只能自己做主。
伊戈尔注意到沃尔夫的表情,发现他眼皮周围的紫色血管,此时已经慢慢褪下去了。这是强压AER-47c所带来的内心**的状态。
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一般来说,距离沃尔夫注射AER-47c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不到。他现在这个状态就是比较难控制的阶段,因为已经将AER-47c的好处都享受了个遍,接下来的就是意识与副作用之间的对峙。这家伙还能在不注射镇静剂的情况下,拥有这样的状态。
除非心理素质实在太强。
趁着伊戈尔愣神的功夫,沃尔夫突然一把打掉他握着手枪的手。
伊戈尔的手枪掉落在地,金属撞击地面的清脆声响在死寂的走廊里格外刺耳。他罕见地怔住了,青绿色的瞳孔微微扩大,视线从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缓缓移到沃尔夫的脸上。
沃尔夫在后退。
他的步伐凌乱,呼吸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额角的青筋暴起,冷汗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那双眼睛时而涣散,时而紧缩,仿佛正在与某种无形的怪物进行着殊死搏斗。
AER-47c的副作用正在肆虐。
伊戈尔太清楚这种状态了——他见过很多人在这个阶段崩溃,变成只知道杀戮的野兽。可眼前这个人......
居然在赢。
沃尔夫的后背撞上墙壁,冰凉的触感让他混沌的意识获得片刻清明。他死死咬住下唇,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疼痛成为他锚定理智的最后绳索。
不能杀人。
不能屈服。
不能变成那该死的怪物。
这些念头像咒语般在脑海中循环。他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上绽开一朵朵细小的血花。
伊戈尔没有追击。
他站在原地,用一种近乎学术研究的专注目光观察着沃尔夫。
"你知道最有趣的是什么吗?"伊戈尔突然开口,“AER-47c会放大一个人最本质的**。”他缓步向前,“暴徒渴望鲜血,懦夫渴望逃避......”
两人的距离缩短到不到一米
“而你,”伊戈尔的指尖轻轻划过沃尔夫颤抖的手臂,“在渴望控制。”
沃尔夫的视野突然分裂成无数碎片。
他同时看见——
- 伊戈尔逼近的身影
- 天花板上摇晃的吊灯
- 自己血管里流动的紫色液体
- 甚至回溯到记忆里最不愿面对的场景。
感官过载。
“呃啊——!”
沃尔夫抱住头靠在柱子上,此时正在慢慢往下滑。脊椎像被灌入熔铁般剧痛。皮肤下的紫色纹路再次暴起,如同活物般在皮下蠕动。最可怕的是,那股杀戮**正以更狂暴的姿态卷土重来——
撕碎他!
咬断他的喉咙!
让鲜血浇灭这团火!
“…….”
【妈的,从我脑子里滚出去!】
沃尔夫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短暂的分神救了沃尔夫自己。当疼痛传导到神经中枢,某种更强大的本能覆盖了杀戮**——
生存。
沃尔夫一把推开面前的伊戈尔,踉跄着站起身,捂住流血的伤口慢慢站起身。紫色纹路如退潮般从他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失血过多的苍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