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大得像一座被遗忘的宫殿。
高耸的天花板上,镀金的浮雕早已黯淡,唯有几缕月光从厚重的锦缎窗帘缝隙间渗入,落在拼花地板上,形成一道苍白的、尘埃浮动的光痕。壁炉里没有火,只有一堆冷却的灰烬,仿佛连火焰也厌倦了这无人的空旷。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木质香气——是雪松书柜经年累月散发出的冷冽,是桃花心木写字台上残存的蜡油与墨水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如今只剩下气味在寂静中徘徊。
一张宽大的扶手椅摆在壁炉旁,皮革坐垫微微凹陷,似乎主人刚刚起身离去,又似乎他已许久未曾回来。墙上的肖像画里,某位祖先用傲慢而空洞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切,他的面容在阴影中模糊不清,唯有勋章的金边偶尔在暮色中闪烁。
角落里,一架黑漆三角钢琴半开着琴盖,琴键上落了一层薄灰,无人弹奏的乐谱仍摊开在谱架上,仿佛在等待一双永远不会再来的手。窗户的缝隙渗进寒风,轻轻翻动纸页,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幽灵的低语。
他的卧室和办公室里都有钢琴,难道这家伙喜欢弹钢琴?
管他干什么?真是疯了。
转头就看到了一个比人还高的柜子。看来这里应该就是他要找的那个暗室,但他打开一看,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柜子。
难道是打开的方式不对?沃尔夫在一旁找着,看看这周围有没有机关之类的。
找不到。这柜子就是普通的柜子啊,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而且他也在旁边找过了,也没有发现什么可以开启暗室的机关。这就是典型的知道答案,却找不到可以输入的痛苦。正当他束手无策的时候,无意间就看到了一个雕像摆件。它摆放的位置有些奇怪,大部分人像摆件都是面朝人的,这个却是背靠着。
会和这个有关吗。刚想走过去把它摆正,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人的脚步声。
一下子就不动了。全神贯注盯着房门。不用多说,现在门外一定有人在。但会是谁呢?沃尔夫本人也猜不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全神贯注地倾听着门外的动静。终于,门外的声音渐渐消失,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沃尔夫稍稍松了口气,但他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那座神秘的摆件前。这是一个精致的工艺品。
他伸出手,轻轻地将摆件转动了一下。就在这时,只听“咔嗒”一声轻响,一个暗格应声而开。沃尔夫心中一动,他循声望去,果然看到柜子里的其中一个木板被翻转了过来,露出了一条狭窄的隧道。
这条隧道虽然看起来有些昏暗,但足以容纳一个成年男子通过。沃尔夫没有丝毫犹豫,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隧道。
很黑,而且道路的尽头有另外一扇铁门,看来那里就是需要输入密码后才能进入。就是不知道,现在走的这条路有没有危险。
这不,这个想法才刚从脑子里的浮现,下一秒,沃尔夫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道红外线,抬头看去,发现这里不止有他脚下的这一条,而是无数条。密密麻麻地红外线摆在沃尔夫面前,在空气中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这要是碰到了,不得让这里的人全部都知道家里这是进贼了。
好吧,其实早就进贼了。
“一把年纪了还得被这么折腾。”沃尔夫叹了口气,但还是做出了准备姿势。就在这时,耳朵旁的通讯器响了。
“前辈!你在吗?”
吓了一跳,差点就踩到面前的红外线。
“......额。”
“你现在在哪呢?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了,你在一边等我消息就行了。”沃尔夫无奈道。他只戴一边耳朵还是有用处的,不然突然听到马克西姆这一大嗓子,估计耳朵都得聋。
第一道红外线离地仅三十厘米,呈波浪向前延伸。沃尔夫甚至都没有弯腰,只是将重心转移到左脚,右腿如羽毛般轻盈抬起,脚尖精准地悬在红线之上三毫米处。
“左移五厘米,仰头十五度。”耳中原本是马克西姆的声音,突然转变成了另外一道男人的声音。沃尔夫的表情微微一变,随后便很快反应过来。
“今天有时间来看我工作了吗?”
“我每天都有时间。”
克劳斯。
看到一道几乎隐形的垂直红线从他鼻尖前掠过,他的呼吸甚至没有紊乱。
前方是整片区域最复杂的部分,七十四道红外线以看似随机的角度交错在一起,形成一张立体的蜘蛛网。但沃尔夫的眼睛却在这片黑暗之中闪着奇异的光芒,那是植入式隐形眼镜在将红外光谱转化为可见光。可他现在戴着的墨镜也不是普通的墨镜了,而是换了另外一种能同步将自己看到的一切播放在电脑上。
“建议路径计算完毕,成功率为87.5%。”
“太低。”沃尔夫轻声回答,“我自己来。”
他突然向前跃起,双手先触地,整个人倒立起来。然后,以手指为支点,穿过两道斜向交叉的红线。他的腹肌绷紧如钢板,确保没有任何部位超出计算好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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