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裹挟恶风,眼看便要及面,那持刀恶汉脸上已露出狰狞得意的笑。
围观的百姓中,已有人不忍地闭上了眼睛,那老妇更是惊呼一声,险些晕厥。旁边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抱着脑袋直往人群里钻,嘴里还念叨着:“这下完了,这下完了,血光之灾啊!”
苏九璃清冷的眸子微微一凝,指尖似有寒气将要逸出,但她并未轻举妄动,因为她感受到裴砚身上有种异样的平静。
然而,立于刀锋之前的裴砚,却不闪不避,甚至不退反进,朝着那雪亮的刀尖踏前半步。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仿佛眼前劈来的不是夺命利刃,而是街头杂耍的木刀。
“来得好!”
就在刀尖距离他鼻尖不足三寸之际,裴砚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摸出一物,对着面前空地猛地一拍!
“啪!”
一声清脆炸响,宛若平地起惊雷!这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奇异的震慑之力,瞬间压过了街市的喧嚣,连那劈来的刀锋,都似乎为之一滞。
持刀恶汉只觉耳膜嗡的一声,手腕莫名一麻,力道竟卸了三分。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子,心中暗骂:“这什么鬼东西?”
裴砚手持那块油光锃亮的惊堂木,环视四周,目光炯炯,声音陡然拔高,洪亮如钟:“诸位乡亲,诸位好汉!今日月朗星稀,正宜听书。裴某不才,便给诸位说上一段《三国策》中,何为勇,何为义!”
他这一手突如其来,嗓音又极具穿透力,瞬间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原本准备看血腥场面的百姓们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这小子是不是吓傻了?都这时候了还说书?”
那几个恶霸本待发作,却被他这惊堂木一震,加上这番做派,竟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攻势不由自主地缓了下来。为首那恶霸头子眉头紧锁,狐疑地盯着裴砚,心中犯嘀咕:“这小子是真疯了还是装疯?莫不是想拖延时间等救兵?”
裴砚却似完全无视了他们虎视眈眈的目光,自顾自调整了一下呼吸,惊堂木再次一拍,声调一转,沉声道:“话说那汉末三国,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刘皇叔兵败当阳,携民渡江,身后曹操百万大军紧追不舍,喊杀震天!”
他一开口,便带着说书人特有的韵味,将众人思绪瞬间拉入那金戈铁马的年代。几个小孩子竟然忘记了害怕,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听得入神。
“慌乱之中,糜夫人为免拖累,怀抱幼主阿斗投井而亡,忠肝义胆,令人扼腕!赵子龙赵云,为救幼主,单枪匹马,于曹营之中冲突厮杀,血染征袍,七进七出!”
裴砚语速时缓时急,声情并茂,那股悲壮苍凉的气氛迅速弥漫开来。围观的百姓们渐渐被他的故事吸引,暂时忘记了眼前的恶霸,脸上露出或紧张或愤慨的神情。连那几个恶霸手下都忍不住竖起耳朵,这故事确实精彩啊!
就连苏九璃,此刻也静静聆听,她能清晰感受到,裴砚体内的言灵之力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凝聚、攀升,其势头之猛,远胜过昨日在闻香楼显化《山海奇闻录》之时,仿佛有一股更为磅礴浩瀚的力量正在他体内苏醒。她心中有些惊讶,这个男人每次都能给她带来意外。
恶霸头子见手下们都被这说书吸引了注意力,顿时恼怒:“都愣着干什么?给我砍死这个装神弄鬼的小子!”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裴砚说到赵子龙冲杀处,声音愈发激昂高亢:“……然曹军势大,如潮水般涌来,赵子龙虽勇,亦渐感力疲!眼看便要被曹军围困,幼主危在旦夕!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一声霹雳暴喝,震得山摇地动!”
他猛地一顿,目光如电,扫过众人。那股威势竟让几个恶霸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长坂桥头,烟尘滚滚,却见一人一骑,横矛立马,独立桥上,身后仅有数十残兵!”
“那人是谁?!”裴砚一字一句,力透纸背,仿佛要将那英雄豪气从话语中迸发出来。
围观的百姓们屏住呼吸,连那几个恶霸都忍不住想知道答案。有个小孩子急得直跺脚:“快说啊,到底是谁?”
“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手持一杆丈八蛇矛,胯下乌骓宝马,身披连环玄甲,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他便是——燕人张翼德!张飞张三爷!”
“吼——!”
随着裴砚最后“张三爷”三字脱口而出,仿佛一声惊雷炸响在百味街上空!
刹那间,风云变色!原本清朗的夜空,竟有乌云自四面八方急速汇聚而来,遮蔽了月光。裴砚头顶上方,无数光影急速盘旋、凝结,一股霸道绝伦、睥睨天下的雄浑威压轰然降临!
空气仿佛凝固,街道两旁的灯笼火焰疯狂摇曳,发出“噼啪”的爆响,似乎承受不住这股威压。
围观的百姓只觉得胸口一闷,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脸上满是惊骇欲绝之色!有人直接瘫坐在地,嘴里胡言乱语:“神仙显灵了!神仙显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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